“噢,”悯生答应一声,和香使道:“钵子姑娘啊,你刚才笑话我和哥哥,但是这么多小生灵,看上去非常龌龊,我们不是怕它们,而是烦它们,你有什么办法让它们消失?”
钵子从鹿身的另一侧跳下来,想也不想道:“这又何难,你去多折一些树枝来。”
悯生又看高恨,高恨道:“折吧,我也去。”
“再要一根大一点的。”香使道。
悯生回答:“这也容易。”
路二边尽是大树,二人正在攀折时,忽然又听到谁在喊自己的声音,高恨一下子听出是白天星,连忙蹦起来大呼:“老白,我们在这里。”边喊边东张西望,只听扑啦啦一声轻响,白天星也不知从哪个方向飞过来的,高恨都没来得及看清,它已落在自己的肩上,眉飞色舞道:“我听到你啦,我能听到啦!”
这一次高恨没有把它推下肩,而是友好地警告它道:“你能听到,下次就不要这么大声了。”
“哦,对不起!”白天星声音一下子小了许多问高恨道:“这样可以了吗?”
“就这样,我听得很清楚。你就这样说话,告诉我怎么这么快就好了的。”
“不是我快,是大海洋中那个光面老爷爷给我治得快,还有乌还的缩地尺快,他把我带回大海洋,先和他父亲要求,他的父亲很古板,没有答应,他就去找一个叫着老旁的熟友,老旁又去找一个好友,那个好友是光面老爷爷的助手,和光面老爷爷一说,还好光面老爷爷架子不大,又喜欢乌还,就让乌还带着我进了他的工作室,使一个叫眉间毫的宝贝进入我耳朵诊断后,找一小块海类的耳膜,将我二耳的耳膜都修好,用时很短,以至他老神仙说好了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还想赖着不走,后来还是乌还责备我说:‘你都能听到了,还想怎样?’我才真的相信,又由乌还送到了上次你们分手的那个地方,我就一边飞一边喊你们,这不又听到你的回应声,我太开心了!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嘘,前面有很多小生灵挡住我们不让走,正好那个使钵的香使赶到,她让我们折一些树枝,要帮我们驱赶走那些令人讨厌的小东西。”
“哦,我看她对你的态度已经发生了根本变化,她应该是真心的,就按照她的要求做呗。”
“还要你说!你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给我少多嘴就行。”
他们一边说着话,一边折好树枝,然后拖的拖扛的扛,都运回来堆在钵子面前。
白天星精神焕发,落在树枝堆上,居高临下问她道:“喂,你用什么法子帮我们?”
钵子看也不看他,随手捡一根树枝,将白天星扫开,又和悯生道:“悯生啊,有些生灵以为会说人话就神气活现,其实还是什么都不是,和前面路上乌合的生灵没什么区别。”
高恨却由她对白天星这一扫反应过来,问她道:“钵子姑娘啊,我知道你的主意了,是不是要编一个大扫帚把那些小生灵扫开?”
“知道了还不帮忙。”钵子似乎因为他不再称呼自己为香使而开心道。
“好嘞。”高恨也兴奋起来,在钵子的指挥下,和悯生一起将树枝进行归整,以一根大树枝的身为干,其它小树枝为经,再小的树枝为纬,开始有条不紊地编织起来。
钵子趁着闲又和悯生叙话道:“悯生啊,我很喜欢你,想认你为弟弟呢。”
“那我叫你姐姐。”
“因为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你叫我姐姐还不是最亲。”
“那我叫你什么?”
“你就叫我嫂子吧,以后我不管嫁给谁,都让他当你是亲弟弟。”
“你还要嫁给谁?”悯生不解的问。
“高恨,我是不是又老又丑,但是你别怕,我不会嫁给你。”钵子和高恨开玩笑道。
高恨既见她刻意遮掩自己,而身上也确实散发出一些异味,也没想到去研究她,只是诚恳回答她道:“我又没有觉得你又老又丑,谁没有生病遭毒的特殊时候呢。”
“那太好了,”悯生还要多说时,钵子连忙打断他道:“好了,悯生啊,我有意让你们编了一把大扫帚,你拿得动吧?”
“就跟拿筷子一样,嫂子。”悯生挥舞着扫帚道。
“会扫吗?”
“这么多,怎么扫?”
“跟我来。”于是钵子上鹿走在前面,悯生扛着扫帚和高恨走在她后面,待靠近小生灵的阵式时,钵子下鹿,举起钵来,口念咒语,也不知咋的,一众小生灵如同遭遇恐怖现象一般,大部分连跳带爬消失在道路二边,剩下的尽是反应迟钝懵懂愚顽之类,钵子大喝一声:“扫。”悯生抡起大扫帚,左右开弓,像扫面疙瘩一样将一众小生灵尽数扫光,大道遂开。
高恨请教道:“钵子啊,你刚才所念咒语的内容是什么?”
钵子笑道:“想留下的进来,不想留下的走开。”
“它们这么听话?”
钵子叹息一声,幽幽道:“以后有机会再和你解释,我觉得累,就不和你们一起走了。”
“嫂子怎么走?”悯生关心道。
“我既不想走路,便从水中漂行。”钵子说完拉过坐骑,向河边走去。
高恨从她刚才的叹息声中听出她生活中的不幸来,却不知她这声叹息还有一层意思:“我既没有换好身,不便和你们相处,总不能自甘无趣,在你们面前现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