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到早上睡了一阵,没到中午又惊醒,他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被人追杀,烂柯军被打得散了,司马玄康、杨俊之等头领为了救他都被打死,敌人藏在黑雾中,好黑好大的雾,看不清身形,仍来追杀他。
于是,周璧从梦中惊醒,躺起来,觉得背上酸疼,伸手一摸,背上竟全都是冷汗。向外看,见秋阳如金,又有秋风吹得槐叶枯落飘飞,凄凄。
周璧一阵恍惚,觉得浑身涌出一股无力感,这股无力并不是身体不舒服,也不是精神萎靡,而是从肉体、精神之外的某种存在里散发出来,这股无力感让周璧怀疑经历过的一切,不敢面对将要来的一切。
去日苦多,来日苦少,奈何奈何,朦胧日迷。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禀报:“二爷、三爷来见。”
周璧挥手:“请来。”
不久,司马玄康、杨俊之来,二人行了礼,周璧道:“来,近来说话,我觉得身上没劲,不想起来。”
二人忙匆匆近来,问道:“大哥怎么,身体难道又有不适?”
周璧摇头:“不是。只因昨夜送别我师傅、师兄三人,听闻师傅一番话,觉得世上许多事都没意义。纵然千辛万苦,到头来却如井底之蛙、似半夏之虫,不由得心中丧气。”
二人听了不禁对视,杨俊之劝道:“大哥,向来你最明道意、有豪气,我和二哥向来以你为榜则,如何今日因一番话而颓靡了?”
司马玄康劝道:“我听闻,通大道者,顺从他心中的本性行事,不因外界的名、利、大、小而改变自己的性情,如此顺情因物,则不伤本性,无论前往天下何处,万物不伤。正所谓,往而不害安平太。”
周璧点头:“好,玄康,亏你劝我。我听这话心中清明多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话一点不假。”
杨俊之道:“大哥多通真言道理,然而‘多知多惑’,想来此次是命中劫数,正要大哥道悟蜕变,返璞归真,未有可知。更说的是,福祸相依,未必是坏事。”
周璧笑了:“好好,如今莲花山大战结束,我正好趁着这个空闲,也闭个道悟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确实太多,我该好好想想。”
他说完,又问:“对了,不说我,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
二人对视一眼,似乎有些难以开口,周璧眼皮一跳,忙问道:“二位贤弟是不是要走了?”
杨俊之道:“大哥,我家中传信给我,说我母亲有病,务必让我尽快回去。我想着如今这大战结束,我该回家去。”
周璧点头:“若真如此,三弟自当赶紧回去,唉,没事,你我兄弟情谊在长久,岂在这一时?”
杨俊之道:“大哥,要说真心,我实在愿意跟在你身边,可有句话说的好,凤生九雏,偏飞四方。我们兄弟三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汉,聚在一起厉害,分开了也必惊动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