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金贵的物件全都贮存在府库里,每一张弓每一支箭都登记在册,使用前要打报告。
其实朝廷富庶,财政足以支持各级士兵平日里的箭术演练的支出。
造成今天这种情况的原因也很简单,鸟尽弓藏。
总之不能让士兵太能打,滋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所以没摸过弓、没射过箭的士兵大把存在。
即便是有一膀子力气,能拉得开硬弓,也不代表能射得准。
熟能生巧,想要百中,先得百发。
神射手都是拿钱砸出来的。
正感慨的时候,一抬头,只见花荣跟崔氏二人联袂站在门口迎接。
花荣拱手喊了一声哥哥,崔氏有些则没有随着丈夫招呼,而是叫了一声良卿。
张安怔住一下,抱拳道:“花将军,嫂子,叨扰了!”
“哥哥说哪里话?”花荣迎上来抓住张安的胳膊,睨了崔氏一眼,抱怨道:“弟弟本是不想跟哥哥客气的,反倒显得生疏。可是莲妹非说哥哥救了宝燕,该好好谢过才是,这才备了一桌薄酒。”
张安对着崔氏道:“嫂子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崔氏拍着心口道:“再客气都是应当的,现在回想起来我都忍不住后怕,要是没有良卿仗义出手,真不晓得小姑会如何。”
她这场谢恩宴,既是请张安,又何尝不是请她自己的男人?
重视张安这个恩人,就是重视自己的小姑。
虽说姑嫂俩感情好,处得情同姐妹,但到底还不是姐妹,男人粗心,有些地方女人家必须想到前头去。
当然这场谢恩宴还有一个目的。
眼看着自打从清风山回来,夫君日渐消沉,她劝说不得,只能另辟蹊径向张安求援。
说起来崔氏心里也是一肚子气。
到现在,夫君还处处维护他的公明哥哥,她替小姑不值。
一边是结义哥哥,一边是亲生妹妹,到底哪头轻哪头重?
花荣引着张安入了席,崔氏将早就筛好的酒给两人酙满。
“哥哥,我敬你一杯!”花荣举杯,一饮而尽。
张安也陪了一杯,花荣已经举起第二杯,又是一饮而尽。
他喝得急,又连喝了三杯才把就被放下。
崔氏又给他酙满,这次花荣没举杯,而是长叹一声,苦笑道:“刘高那厮命我率兵进剿清风山。”
保安团的探子已经撒出去,花荣和刘高府上的情况,张安都知道大概,眼见花荣这番神色,张安明知故问道:“花将军是怎么说的?”
“弟弟托病婉拒了!”花荣自嘲的摇摇头,举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张安心中惋惜,知道花荣念旧,还是不肯对自己的公明哥哥刀兵相向。
崔氏又给花荣酙满,欲言又止了好一会,默默说道:“自古忠义两难全,夫君眼下也确实为难。”
“是啊!”花荣感激的看了崔氏一眼,呢喃道:“自古忠义两难全。”
更让他为难的是,刘高已经向青州府求援,府尊命青州守备军指挥司统制秦明并兵马督监黄信师徒二人点齐八百人马攻打清风山。
他若是不给公明哥哥通风报信,只怕公明哥哥凶多吉少。
若是给公明哥哥报信,又觉得对不起花宝燕。
何止是忠义难两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