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惇信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原来只是想着自己的班长肯定没了,不在乎下台之前再多写一个检查,所以顺带拉程卉一把,也算是对这个班最后再尽一次职。他没想到程卉会为自己这么猛烈地流泪。他想笑,没心情笑;想哭,没劲头哭。他百感交集地坐着,对程卉说:“你不要哭了。我没什么。你下次不要去做那种事了——掐花,多无聊。”
在吴惇信心里,花,是看都懒得看的东西,程卉还要去掐,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的……在吴惇信看来,吃撑了也没必要干那个。劲多了做两个俯卧撑也行,掐什么花……掐得自己都不象个男生,快成女生了。
吴惇信看了一眼程卉,才想起:这个就是个女生。
他突然不想说什么了,只是不痛快地嘀咕了一句:“女、生!”
这一声“女生”让程卉心里一哆嗦,她觉得吴惇信对自己的性别有某些偏见。她痛恨这种性别歧视。她立刻止住了泪,抬起头,右手握紧拳头,恨恨地捶在桌子上:“太不象话!(吴惇信!你竟然重男轻女!要不是你要为我写检讨,我不会放过你!)”
太不象话?程卉周围的同学不明白程卉在说谁,只以为她在骂校长,全都惊讶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只有吴惇信,他靠在椅背上,对程卉说:“你是不象话。掐什么花……”说到这里,他想起了柳磬笙,不由又加了一句:“那个人(指柳磬笙)就更……没出息。要掐就掐个象样点的,她还偏要去掐什么野花……还不如这个(指程卉)稍微正常点……”说到这儿,他想起来:“也不正常。花有什么好掐的,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程卉是个爱花的人。她一听吴惇信这么不把花放在眼里,急了,情不自禁地大声叫起来:“好东西!花是最好的东西!一定要掐!”
她一定要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