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歧一愣,暗道:“游县?”
“往南去是游县,那我此刻……莫非已在俗世三州?”
河阳城距离武帝城一千里路,武帝城往北再千里上下,才是朱崖山。
朱崖山南北百余里,而后再北行四百里才是游县。
细算往来,那猛虎竟然驮着他奔行了两千五六百里路。
骆歧深感恩重,暗道:“好一条忠心的虎儿,却……唉!”
商队停了下来,围聚在商道旁歇息吃喝。
骆歧也觉肚饿,便寻了密林,往深处走去。
寻了几个年华果,草草填饱了肚子。
既知所在,便没必要再跟随着商队同行。
正待收拾行装,折道向南,却忽见一条身着白衫,手提长剑的中年男子自远处走来。待到商队众人身旁时停住了脚步,抬眼逐一打量。
骆歧双眼微眯,暗道:“这狗日的怎如此阴魂不散?”
那白衣男子正是朱崖三雄之首,朱天舟。
玄门一转炼气士,手持二品长剑,胸襟鼓鼓囊囊,内里必有丹药不少,或还有朱崖老祖赐下的秘宝,很是不凡。
骆歧自思若出面与斗,非得想方设法将他身上的丹药打落才行。若不然他有补气丹药时刻补充真气,万难杀之。
正踌躇着要不要走出密林,与他一战,却忽听那朱天舟喝道:“你们是哪里来的商队?”
商队众人之中站起了一个满头灰发的老者,身躯尚算硬朗,抱拳说道:“我们是自颍川而来,要前往游县走商。不知这位大侠有何贵干?”
朱天舟冷视众人,神态倨傲。瞥了一眼那老者,道:“颍川来的?要去游县?”
老者见他神色不善,已生了几分戒备,点头道:“不敢隐瞒大侠。”
朱天舟冷哼一声,道:“你等走了几天?”
老者道:“回大侠问,昨天上午出发,今日已是第二天了。”
朱天舟蹙眉道:“颍川距离游县只一百余里,如何走了两日才至此地?”
说着长剑出鞘,架在了老者的脖颈之上,怒道:“贼老儿胆敢蒙骗我?”
一众护队武士纷纷站起,各自长兵出鞘,凶相毕显。
朱天舟冷笑环看,并不将这些俗世武者放在眼里。
长剑在颈,老者那苍老的身躯已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连带着声音也在颤抖,说道:“大……大侠,小老儿如何敢欺骗您?车上货物太重,行走不快,故而耽延了时辰。”
骆歧躲在一旁观瞧,心道:“这朱天舟为难这一群俗世中人作甚?”
念头一转,已明前后,暗道:“他一定是在怀疑我有没有易容改装,化作俗世武者,故才如此。”
却见朱天舟面上的疑惑之色稍稍散去,收回了长剑,便要转身离去。
但刚走出两步,忽而止住了身形,呢喃自语:“不行,那狗杂碎易容之术甚是了得,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说着又将长剑拔出,眼中杀机已露。
骆歧一直紧盯着他观瞧,见他要杀无辜之人,不禁心里一颤。
心想:“怎能让这些无辜之人平白惨死?”
眼见朱天舟手上的长剑已将递出,骆歧情知再不露面,这一众凡俗之人定遭大厄。
当下再也忍耐不住,怒吼一声,自林木之中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