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并不是大部分人的心,只是骆歧的心。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既然要锻炼身体,就不能再骑乘骏马。
骆歧取下了马鞍、辔头、缰绳,放了它自由。
自己则背着包裹,提着骨刀,拖着沉重的身子,一步步的走着。
虽知盗匪已去,还是要尝试着去看一看,万一有些愚笨之人留下了呢。
距此最近的山头,名唤光山,往北百余里便是。
骆歧运起轻功,当真很慢,比之普通人奔跑的还要慢。
他咬牙坚持,尽管疲惫已极。
终于来到光山,终究扑了一场空。
骆歧无奈苦笑,再寻北方百里外的柳山而去。
其时午牌初翻,烈阳正浓。骆歧身负重物如此行走,已是大汗淋漓,几欲脱水晕厥。
好容易寻到了一条清澈的小溪,拖着重物跳入溪中。
正清洗间,忽闻一声虎啸传来。
骆歧扭头看去,但见山林晃动,许正有猛虎在缓慢靠近。
他微微一笑,暗道:“累的够呛,先骑虎玩玩?”
当下抽出骨笛,立身于溪水之中,嘀嘀吹奏起来。
笛声出,万兽齐至。
但当猛虎出林,骆歧不由得大惊失色,恨不能将骨笛远远甩开。
那哪里只单单是三头吊睛猛虎?虎背上竟还坐着两个身着白衣的男子,另一头猛虎背上,趴着一具无头残尸,白衣染血带泥,头颅被猛虎叼在嘴里,正是朱天润。
左侧那人约莫三十岁上下,右侧那人二十七八。
不看面容,只看衣衫与装扮,骆歧已能断定,定是那朱崖三雄剩下的两人。
因为打扮与朱天润可谓是一模一样,且面容也很是相似,显然朱崖三雄正是三个同胞兄弟。
骆歧暗骂自己愚蠢,怎的引来了他们。
却听那三十岁上下的男子疑道:“大虫、二虫、三虫好像是被他的笛声引来的。”
说着抬起右手,指向骆歧。
骆歧忙将脸面上的溪水擦净,唯恐易容药水的药效消失。
正待装作过路之人,却听另一个男子惊咦一声,叫道:“大哥,看那刀。”
骆歧暗道糟糕,忙就着溪水将身上的重物除下。
正待后退,便见白光一闪,那二人已跳下虎背,踏波冲来。
两张俊俏的脸面之上煞气满孕,不想可知,定是听到了李府遭难的情况。
结合前后,不难推断出他们的弟弟朱天润是死在何人之手。
情况危急,哪里还容得了骆歧多做猜想?忙纵跃而起,踏波登岸。
随手捡起了包裹,钻入了密林之中,没头没脑的向前奔去。
一个朱天润,已让他费尽了气力。而今又来两人,且看那白光之浓郁,其修为显然比之朱天润有过之而无不及。
且此刻骆歧正值疲乏,周身酸软之极,哪里还能抵敌?
故而只能逃走,有多快,逃多快,等到气力稍复,再谋反手杀之。
一边逃遁,一边吹笛,群兽跟随,三头猛虎首当其冲。
骆歧看也不看,飞身跳到了一头猛虎的背脊之上,招呼一声,急冲向前。
身后那两道白光狂奔不休,一边追击,一边大喊大骂。
骆歧怒而回首,招呼了猛虎将朱天润的尸体丢下,统帅群兽回身杀敌。
两道白光被兽群阻了一阻,骆歧已骑着猛虎冲出了密林,来到了商道之中。
也不及辨明方向,便驱虎沿路急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