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窑姐还未醒来,那与聂云宫一模一样的大汉依旧躺在床上,任凭右肩血流,背脊肉烂,惨呼已成呻吟,疼痛牵动着身体在不停的抽搐。
骆歧冷眼观瞧,心想:“这般模样,问是问不出什么了,须还得救他。”
颇感无奈,也不想被这污秽之人的污血脏了双手,眼看着那身染血污的三女,计上心来。
他走去桌边拿来了茶壶,对着三女的头脸浇下。
茶水冰凉,三女一惊而醒,又见污血残尸,无不歇斯底里的惊吼乱叫。
骆歧冷声喝道:“哪个再叫,一刀杀了。”
三女果真不再叫了,一个个颤抖着身子,蜷曲着双腿,泪水长流,却动也不敢动作。
骆歧眉头微蹙,冷冷的道:“给身上的脏血擦擦,穿上衣服,听我吩咐。”
三女已如惊弓之鸟,但有吩咐,无敢不从。忙各自下床,寻了毛巾擦抹身上污血,继而再寻来衣服穿上。
骆歧用骨刀斜指那躺在床上的大汉,道:“给他伤口包扎一下。”
三女相互对视一眼,颤颤巍巍的来到床边。合力将床单撕扯成条,举手便要包扎。
其中一个个头偏高的女子似对聂府很是熟悉,说道:“我知道哪里有伤药。”
说着转头看向骆歧,神色间的惧意丝毫不散。
骆歧点了点头,道:“取了药来再包扎。”
那女子应了一声,忙寻了卧房东南角走去。
东南角上放着一个一人多高的柜子,做工很是考究,雕花精致、栩栩如生。
那女子拉开柜门,摸索一二,拿出了一个白色小瓷瓶。
继而来到床边,拔开瓶塞,倒出了一些灰白色的粉末在那大汉的伤口之上,这才用布条将他裹住。
伤口包扎毕了,大汉的呼吸已渐趋平稳,三女抖若筛糠的立在旁侧,静等骆歧再行吩咐。
骆歧看了一眼那大汉,随即又看了一眼三女,说道:“你们各自寻些金银去吧,想回青楼便回去,不想回去了便寻处购买房舍田地,好生过活。”
三女如蒙大赦,纷纷跪拜在地,叩首不止。
骆歧摆手道:“快走快走。”
三女这才争前恐后的去了,只是在临走之时,还不忘了顺手拿些值钱的玩意儿。
那大汉失血颇多,已然昏迷,看那架势,总得好一会儿才能醒转。
聂府既出此大事,一定引人注意,此地不宜久留。
骆歧忙运起轻功来到城外,吹笛唤来众兽,挑选了一只体壮的白毛猿猴,再回聂府之中。
猿猴背着那裹成了粽子一样的大汉,跟着背负长刀,怀抱木盒,手提两坛美酒的骆歧,向城外走去。
来到城外山野之中,寻找到一条小溪,自溪旁升起了篝火。
火光照耀之下,骆歧用酒水将骨刀反复擦抹,一边擦,一边想:“二弟、四妹,你们在哪?”
大汉趴在火堆另一边,群兽守卫在四处的黑暗之中。
将骨刀擦抹干净,骆歧这才仰头喝酒。
凉酒下肚,心中的惆怅更加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