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侧目看去,正见一座青阁立在街道旁,门前立着两排八人,无一不是衣着暴露,坦肩露腿的美丽女子。
她们手里提着各色手帕,左摇右摆,尽作风流姿态,将自身春光微现在夜色下的灯光之中,招揽过往客商入内寻欢作乐。
骆歧见此情景,不禁眉头频跳,正要移开目光快步走过,忽想:“何不入内探问消息?”
又想:“人多之处又不止于此,何必偏惹这一身骚气?”
但耳边的轻糯甜音缭绕徘徊,好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拉扯着他,让他抬起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偏向了青楼大门。
那八位窑姐见骆歧转过了身子,似在犹豫、似在纠结,无不心想这小青年生得好生俊俏,能与之风流一夜,还得钱财,岂不美哉?
当下都忙不迭的跑上前来,或拉扯衣袖、或勾肩搭背、或软肉频蹭、或香风急吐,搞得骆歧面红耳赤,恨不能寻个地缝钻下去。
万般羞涩的瞥了一眼周侧,发现过往行人都已见怪不怪,并未多来观瞧打量,当下将提着的心轻轻地放了下来,被几个窑姐簇拥着走进了青楼之中。
此楼名唤‘百花阁’,老鸨是个年约四十许的妇人,想必年轻时候也是个姿色不错的窑姐,如今虽已半老,风韵却丝毫不减,反更撩人心弦。
见迎客的姑娘们送来一个身着黑衣,后背两柄长刀的青年侠客,忙吆喝着小跑过来,半推半攘,带骆歧来到了二楼。
青楼很大,姑娘很多,客人也是不少。
有自负风雅者抱着美人提杯吟诗、有自诩正人者正襟危坐,只是那一双双贼眼始终在身旁美人的胸前、腿上流连,想要移开,又不舍得移开。
二楼客房多多,大部分木门紧闭,内中亵语浪言此起彼伏,更有“啊……嗯……”呻吟时起时落。
骆歧因羞而浑身微颤,惹得那老鸨轻笑连连。
终于被老鸨子推倒在床榻之上,骆歧心头一凛,忙将胸前衣襟捂住,急道:“大姐……这……这这使不得。”
那老鸨子白了他一眼,嗔道:“好个贪心的贼雏儿,瞅你那羞样儿,许是连姑娘的身子也没瞧过,就想着姐姐我了?”
说着掩唇“咯咯”长笑,胸脯乱颤,白波急摇。
骆歧不无尴尬的咳嗽两声,坐起身来,不做言语。
老鸨子笑道:“姐姐我可不能陪你玩,先挑个上眼的姑娘吧。”
说着双手一拍,木门“啪”的一声开了,一个个身着罗裳,体散浓香的姑娘鱼贯而入。
但见骆歧面容那般,无不眼光大亮,面露欢喜。
更有甚者衣襟半开,极尽挑拨诱逗之能事。
单看骆歧后背那两把长刀,便知他乃江湖侠客。
能行走于江湖者,又岂能缺了银钱?那老鸨子识人极准,自不会看差了眼,故而不问骆歧玩资是否充足,先唤了姑娘来。
骆歧本当那老鸨子给自己推到,是要行那龌蹉之事,没曾想是自己误会了。而今虽已坐起,脸面之上的羞意与尴尬却丝毫不退。
他面颊泛红,连脖颈耳垂都红得似能滴出血来,引得姑娘们娇笑连连,老鸨子更是笑噱不止。
骆歧被这十来个或年少、或年长的青女调笑,很觉丢脸,心想:“我可不是来玩闹的,探寻聂府情况要紧。”
当下收拾了心神,一观那十数女子。
观观瞧瞧,选定了一个年约二十上下,身着粉衣、嘴角一颗美人痣的青女,道:“就你了。”
老鸨子“哎呦”一声,道:“小少侠真是好眼光,秋儿姑娘可是出了名的会伺候人。”
说着右手一摆,没被选中的众女不无埋怨的噘嘴退下。
老鸨子却眼望骆歧,并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