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把扫把放好,坐过来在他旁边,“是吗?可是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他的指尖微微颤了颤,初夏的夜风透过破了的窗户撞到他的胸膛,好似有了实感,他才反应过来因为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和嫉妒他做了什么。
碎玻璃被扫到了垃圾桶,装了几个垃圾袋,他坐在少女柔软的床上。
皎皎迟疑地偏过头,声音轻柔,像她平时哄流浪小猫喂食的样子,“生生,我很担心你。”
宋祈生在夜晚从自己的窗台隔着两米,两楼高悬空跳进她的窗台,直接撞碎了玻璃赤脚走来,神情动作都不对劲。
她没有撒谎,是真的很担心他。
宋祈生是一贯压抑自己的人,从小到大,从荷花大队到香江再到京省,很多人都觉得他冷漠又阴郁,他从不将情绪宣之于口。
她的眼睛里装着满满的担心,宋祈生能看到里面自己的倒影,高大的青年占据了她整个瞳孔。
她轻声细语,“不止玻璃对不对,你救赵姚受伤了是不是,生生,痛的话说出来好不好。”
他闭上眼,不敢再看她眼里的倒影,自己的倒影在她澄澈的眼睛里好似格外狰狞,他血肉里长着的尖刺混着嫉妒苦涩在体内横冲直撞,冰火两重。
她很担心他,可是他也很清楚,换一个人在这里,她同样很会担心,她是个善良的好姑娘。
她不知道在荷花大队的时候赵姚出钱找二赖子对付她,她还担心赵姚。
他低声,闭上的眼睛睁开恍若有水雾蒙上,“好痛,好痛啊皎皎。”
月光从不曾私有,可是妄念是从地狱爬出的藤蔓,缠绕上他的四肢把他钉在地底。
好痛啊,好痛啊皎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