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霖豁然睁开眼睛,脸上湿润一片,心口就像被人挖空了似的,他喘着粗气,一脸怅然绝望。
身旁,杜琦言尖声骂道,“巢戾,你对我神祖做了什么?!”
巢戾见衡霖的眼睛逐渐清明起来,才缓缓收回抬起的手,一脸凝重道,“衡霖,这便是你要执意去换的结果,你承受得了?”
衡霖双目淋漓,脸色惨白如纸,嘴里不停念叨着,“婉儿……婉儿……”
“神祖,你还好吧?”杜琦言紧张地看着他。
衡霖仿佛还没从幻境中挣脱出来,杜琦言见状切齿道,“神祖,巢戾居然对您用了“迷迭术”,太卑鄙了!”
杜琦言又气又急,不单单是神祖中了迷迭术,更可气的是,神祖本想拦住巢戾,结果却让他回头反杀了,他听说迷迭术若被施术之人心无旁骛,无惧无畏,是不会被迷上的,神祖怎么中迷迭术?
看样子,中的还不轻!
巢戾却丝毫没有反杀的嘚瑟,他死死地盯着衡霖,一脸戒备,仿佛他只要再执迷不悟,他便要跟他拼命。
然而下一秒,衡霖竟突然捂脸,痛哭出声。
紧接着凄苦的笑声游荡在整个殿内。
“哈哈哈……”
没有……没有……
那一切没有发生,全部都是幻境!
婉儿还没有厌弃他……
他还没有失去她……
衡霖想要疯狂大笑,狂烈的欣喜已经让他无所适从,可同时,迷迭术带来的厚重的凄苦和悲凉仍萦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他既悲且喜,又哭又笑,如中了邪一般。
杜琦言和巢戾惊骇地看着这一幕。
“婉儿……”
衡霖蓦地一怔,混着泪的眸底满是慌痛无措,他粗喘着,不顾仪态地冲出大殿,嘶声唤着,“婉儿!婉儿!”
杜琦言瞳孔一震,神祖不会是疯了吧?
他怒瞪了一眼懵逼的巢戾,然后担忧地跟了上去。
巢戾挠了挠头,喃喃道,“这老小子看到了什么啊,疯成这样……”
弱水之畔,夜色朦胧。
少女月下练剑,宛若惊鸿,翩若游龙。
衡霖顿住脚步,一颗心彻底沉静了下来。
清湛氲湿的眸子死死锁在她的身上,不敢错开一眼,好像下一秒,她便要消失不见似的。
衡霖想,哪怕这一刻,才是幻境,他也知足了。
他为何如此狂妄,如此倨傲,为何失去了,才知珍惜。
他抹干眼底的潮气,朝上官清婉而去。
“师父?”
上官清婉眼睛一亮,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你怎么来了?”
话音刚落,她拧眉,诧异地看着衡霖。
衡先生为何……像是痛哭过一般?
莫不是之前亲过她,悔到痛哭?
不至于吧?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上官清婉正纠结着,眼前一暗,身上骤然一暖,被人紧紧地抱进了怀里。
上官清婉惊讶地轻张檀口,“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