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戾终于寻得上官清婉的踪迹,未来得及通知众人,便先找了过去。
江南水袖烟笼的庭院外,罩上了一层结界,巢戾抬手便将结界打破,如同画面撕开,与此同时万籁俱寂,一股浓稠的压抑笼罩在他的心上。
他刚要走进去,就见衡霖缓步走出,淡漠从容,踏雾而出,仙气袅袅,就像过去每次见到这位稳坐高台尘世不染的神祖一般。
若非……他怀中抱着一个婴孩。
巢戾大骇,他忍住,几欲将一口银牙咬碎,恶声质问,“婉儿呢?你把她怎么了?!”
衡霖一双黑瞳像是蒙上了雾气般,朦胧失色。
他看未看他,启唇,“她就在里面。”
巢戾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很想把他碎尸万段,但此刻,他更担心的是上官清婉的安危,这段时日,她定是怕极了。
巢戾迅风般冲进去。
身后,衡霖抱着孩子,怔怔站在原地。
“婉儿!婉儿!”
巢戾最终在一株桃花树下见到了上官清婉,她正靠在树干上阖目小憩,听到男人的呼唤,她缓缓睁开眼,肉眼惺忪,却在看到巢戾一瞬,清醒过来。
目露喜色,“巢戾,你回来了!”
巢戾上前,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大掌扣在她的后脑,将她紧紧压在怀里,隐忍道,“都是我的错,我来晚了,婉儿,你受苦了。”
他不会去问她发生了什么,他只庆幸,他的婉儿相安无事。
哪知上官清婉却诧异地从他怀里探出脑袋,眨了眨眼,似是不解他为何这般紧张,她笑道,“我何谈受苦,我便在家里等着你,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对了,酒你可送到了?”
巢戾一怔,紧接着拧眉,艰涩地问,“你……你都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上官清婉这时也发现了不对劲,她站起身,看着眼前陌生的院落,“我怎么在这?”
“谁把我弄这来的?”她挠了挠头,“我莫不是患了夜游症?”
巢戾复杂地看着她,本想说,你已经被衡霖挟持了七十多年……但看她无忧无虑的模样,他深吸一口气,缓声道,“没事,是我带你来的,这是……我与你开得一个玩笑。”
上官清婉闻言果真生气了,她噘嘴哼了一声,“就知道!多大的魔了,还如此幼稚……”
巢戾听着上官清婉数落了半天,心底因找不到她而聚积的慌乱渐渐被抹平,他揽住她,柔声道,“我们回家吧。”
门口,衡霖还未走。
巢戾揽着上官清婉离开之时,衡霖便站在那,痴痴地看着上官清婉。
上官清婉正和巢戾说着话,余光瞥到衡霖之时,脑中突然闪过一道影,她觉得他很眼熟。
他是谁?
他为何这般看着她,好像很痛苦,很绝望。
上官清婉蓦地痛叫一声,捂住头。
“婉儿你怎么了?”
上官清婉小脸紧皱,眼前影影绰绰,耳边好像始终回荡着一个声音。
“婉儿,我是你的夫君。”
“婉儿,人间七十年,我与你也算同渡过一生,足矣了。”
“忘了吧……”
“婉儿!”巢戾将上官清婉拦腰抱起,驾云离开。
待回去时,上官清婉却莫名不疼了,但巢戾还是让魔医诊断了一番,查出无恙后,巢戾紧绷的心弦才终于松开了。
小兔崽子桉虞久久没见到娘亲,也是急坏了,匆匆忙忙赶过来,却被巢戾挡住,嘱咐了一番。
桉虞很是不解,“为何不告诉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