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淳走后,江慵顺势搭上了自己的脉。
只消片刻,那双好看的眉就蹙成了一个结,比珠络还要拧巴几分。
她怎么偏偏这时……
原本还算平静的心绪顿时波涛汹涌,她强迫自己定住心神。
“芍药。”这是方才保下的那小侍女的名字。
芍药期期艾艾走进来,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模样,“王妃有何吩咐?”
“陪我出去走走吧。”
“王妃……”芍药颇有些为难。
“王爷说了,您今晚不能离开宫中。”
“就在院中走走。”
芍药一咬牙,点了点头,挪步至殿外同侍卫攀谈了两句,又往人手中塞了几锭银子,这才换来对方点头。
“ 王妃,成了! ”
摩诃这边的天气比罗浮更暖和些,罗浮那边降了暴雪,这边秋意正浓。
江慵百无聊赖地在院中闲逛,芍药却看的津津有味。
“你没见过这些? ”江慵注意到了她。
“奴婢原先伺候的都是些不得宠的主子,院子里都是些破烂树枝,甚少有这些奇花异草。”
她年纪不大,甚至比枝桃还要小一些。
可经历,却坎坷的多。
江慵心中有些酸涩,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要有机会,跟着我去罗浮看看吧。”
这话说的着实大胆了些。
芍药却十分开心,“谢谢王妃,奴婢还没去过罗浮呢!”
两人随口聊了几句,芍药又俯身端详起花草。
“王妃,这是什么?”
“卷耳。”
“那这个呢?”
“七厘丹。”
“这花儿也好看,奴婢从未见过。”
“红芳晓露浓,绿树秋风冷,这便是拒霜花。”
芍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王妃,您真博学。”
又走了两步,江慵身子疲乏起来,懒懒开口,“我想下棋。”
芍药立刻会意,不多时就搬来了一张棋盘与两只棋盒。
一切妥当后,她环顾四周,“王妃,这宫里无人,您要同谁下呀?”
江慵伸出的手一滞。
她本是想与自己博弈,可看到芍药那怯生生的脸后,忽然改了主意。
“你会下吗?”
芍药头摇得好似拨浪鼓一般,“王妃说笑了,奴婢哪会这种风雅之物。”
“既无事,就坐下吧。”江慵捏起一只棋子。
玉制棋子触手生温,显然是极为上乘的材质。
“我教你下棋。”
芍药受宠若惊地接过棋盒,“可,奴婢笨得很,恐是会惹王妃恼怒……”
“无妨,解闷罢了。”
江慵率先落子,随即同芍药讲起下棋的规矩。
从吃子,到对杀,事无巨细。
而芍药也听的十分入神,即使已入深夜,却依旧精神振奋。
她学着江慵的样子拿起一枚棋子,仔细斟酌许久,便落了一子。
一枚白子立刻落到了旁侧。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芍药便被杀了个片甲不留。
“ 是奴婢太笨了。”她面上泛起一抹绯红,羞赧地挠了挠头。
她这双手,往昔都是做的洗衣打水这类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