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跪导致的僵硬和疼痛、让宋堪贤的膝盖无法迅速适应直立。
在陆衡之抓着宋堪贤胳膊的手松开之后,宋堪贤整个人都像是在风中摇曳的枯树枝般、左右晃动着。
悬殊的力量差距、相差甚远的身高......所有的劣势,似乎都在陆衡之逼近的这一刻突显了出来。
宋堪贤忍着膝盖传来的异样感,向后退了一步;这一步虽然不算大,但也正好让自己远离了那个最具压迫感的位置。
‘以方才的情形,他完全可以让我继续跪着;可是他却主动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现在看来,他是同意我提出要求了。’
宋堪贤这般想着,不着痕迹地呼出一口气,扬起头看向了陆衡之:“无论将军想要我做什么,只要是对大栎有利的,我都会答应。
但是......”宋堪贤顿了顿,深吸了口气之后,才继续道:“我必须报仇。不管萧家和东关军之间如何,我都必须报仇。
东关军和萧家为何对立,我不在乎;但是帮东关军这件事,不能成为我报仇路上的绊脚石。
如果要利用萧家的主事人除掉宋隶,我就不可能站在萧家的对立面。”
“放心,本来也没打算让你站在萧家的对立面。”陆衡之答的不假思索。
“萧家行事,一向谨慎。
秦怀通敌叛国,虽然是不争的事实,但是我们却未必能找到、能够证明秦怀通敌的实质性证据。
没有实质性证据,就是秦怀亲口承认了自己通敌、写下了认罪书,也可以被一句‘屈打成招’给盖过去。
你既然想利用萧家那老头,应该就知道,那老头是个惯会倒打一耙的。
——只要不能直接将他钉死在地上,他就会反咬一口、将罪名全部扣在别人身上。
若是单以一份认罪书说事儿,闹得再凶、就算是闹到了陛下面前、最后的结果,也只会是处死一堆替罪羊罢了。”
陆衡之冷哼了一声,看着宋堪贤的眼神,也颇有一种看“咩咩”的意思。
“倘若不能将刀扎在主谋身上,就是死再多只绵羊又有什么用?
所以,我们不会在秦怀这件事上刨根问底。
当你踏入这间屋子的时候,秦怀涉嫌通敌的消息已经被放出去了。
这书房里没有什么有用的信件,账本之类的倒是有不少;如果你想看秦怀手里的账本,最好趁着现在赶紧看。
假如里面有重要的,我可以派人帮你抄录。
对萧家来说,现在的秦怀已经沦为废子。
为了防止通敌卖国的火星溅到自己,萧家非但不会帮秦怀,还会主动除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