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府的独子,却和国师走得这样近,总不能真是觉得对方和自己十分投缘吧,恐怕是有什么他还不知道的企图?
“有所企图”的小将军有些不舍地掀开车帘,他一条腿才刚迈出去,就又飞速地收了回来。
“后日,我便要去战场了。国师大人多多保重。”
沈闲醉朝他微笑颔首。
贺闻景咽咽口水,又继续道:“当今圣上……”
像是知道自己的话有些不妥,他只得压低了声音,尽可能委婉地提醒道:
“祸福相依,国师大人。伴君如伴虎,被冷落也未必是件坏事。”
大概是怕沈闲醉没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他又举例道:“家父的同僚,也是位大将军。他当年战死沙场之后,他的副将好不容易回到城内,却连天子都没来得见,便被随意安了个罪名,砍了脑袋。”
他都说得这样明显了,沈闲醉自然能懂他的意思。
只是,虽看破,却不能说破。沈闲醉谢过他的好意之后,便眼睁睁地看着他再次伸出一条腿,然后,又默默收回,道:
“国师大人可有什么爱好?我行军途中,若是瞧见了,便替大人买回来收藏着。”
沈闲醉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匕首,“不必了,有这个便足够了。”
“哦哦哦,好。”贺闻景挠挠脑袋,绞尽脑汁地思考着自己还有什么话要说。
沈闲醉掀开窗帘,往外边看了一眼,在和不知何时蹲在门口,伸长了脖子往车里边看的定国公夫妇对视片刻之后,沈闲醉点点头,默默关上了帘子。
“闻景兄……”
“对了!大人,我后日便走了,你到时候要有时间,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来送……啊啊啊!谁!谁扯老子的腿!”
“你老子!”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在车外响起。
定国公一把把还在扭捏的自家儿子给揪了出来,朝着沈闲醉赔罪之后,一把揪住贺闻景的耳朵,骂道:
“混账小子!你娘和我还以为你是出息了,同哪家姑娘说话,才半天舍不得下车呢!合着你就跟那国师聊起来了?聊聊聊,聊什么呢那么带劲?老大不小了,连个姑娘的影我也没见到……”
后边的话,因为马车已经开走了,沈闲醉也就听不着了。
逛了一天,沈闲醉也累了,趁着脑袋便想在车里先小憇一会儿。只是睡觉前,她还没忘记先给小黑团喂个光球,让孩子充分利用各种碎片化的时间。
快快长大。
主要是沈闲醉实在是不想再看这丑丑的小家伙继续在她眼前晃了。
为了让它长得更快,沈闲醉早就在它身上设下了帮助吸收的阵法,这几日,它的五官也算是渐渐明晰起来。
只是还是像覆着一层薄膜,有些变形,看不真切。
恐怕是到了瓶颈期了。
沈闲醉想着,慢慢地便睡了过去。
待她一觉睡醒,车刚好停在了国师府外。
沈闲醉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子,见小黑团背对着自己趴在另一边的软垫上。估计是吸收能量太多,昏睡了过去。
沈闲醉拍拍他。
小黑团迷迷糊糊地转过身来,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到了啊。”
沈闲醉却在看清楚他脸的一瞬间,愣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