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许宴知说:“钦天监的东方大人曾特意找过我,说祭祀那日有异。”
沈长安思忖片刻,“东方令颐不像是会说笑胡闹之人,他若这样说怕是要提防一二。”
韩伟中也接话道:“礼部近日准备着祭祀事宜,我也巡查了好几次,目前没发生什么事。”
“嗯,我会和大理寺再查探情况的。”
……
“大人,请帖。”
“知道了。”许宴知只随手接过,视线还落在陆凊笔下的公文。
吴东泽抽空瞥了一眼,“什么请帖?”
许宴知这才把视线落在手中请帖上,“杜府的?”
“杜府?”陆凊笔尖一顿,“春蒐时你救的那家小姐?”
吴东泽噗嗤一声笑出来,“哟,怕是要成一段佳事。”
许宴知无奈,“吴大人还是莫要调侃我了,我与那杜家小姐可是清清白白。”
陆凊继续落笔,“你是这样想,那杜家小姐可不一定,女儿家的心思你又怎么知道?”
许宴知懒散将请帖放到一边,“无论她怎么想,我是不会去的。”
吴东泽:“为何不去?”
许宴知歪头反问:“为何要去?”
陆凊道:“你年纪也不小了,能找个顺心意的姑娘成家也是不错。”
“可我才十九。”
“十九怎么了,旁人到你这个年纪通房都有好几房了。”
许宴知:“陆大人快写你的吧。”
吴东泽认真同他掰扯,“你别不听,你这年纪若是还没碰过女人,怕是日后成亲要被新娘子嫌弃的。”
“行行行,你们二位继续吧,我出去透透气。”
吴东泽看着她逃也似的背影恨铁不成钢,“这许太傅也不管管?十九的儿郎了还是个雏,说出去定是要遭人笑的。”
陆凊叹了叹,“许夫人走得早,后宅之事也无人替他操持,他自是不懂这些。”
许宴知哪里知道陆凊和吴东泽的想法,只觉臊得慌便赶紧出了院子。
她突然想到,自己十九还是雏又如何?谢辞和李忠明他们几个二十有几不也没碰过女人么?
下回若陆凊和吴东泽再提此事,她定会把谢辞他们拉出来垫背。
许宴知这厢刚回自己的院子,付白就在外头喊着,“大人,谢大人来了。”
话音刚落,谢辞就毫不客气的推门而入,“诶,大白天的关什么门?”
许宴知没好气,“防你来。”
“嘿,怎么说话呢?小爷能来,是你许宴知的荣幸。”
许宴知斜他一眼,“有事就说。”
谢辞这才正经说:“平康路死了个人,重点是这人正是准备祭祀的工匠。”
许宴知当即反应过来,“你是说跟东方大人所说的有关?”
谢辞点头,“我当时没在意,但一听到是工匠就亲自接了这个案子。”
“这工匠叫赵闫,人住在东河路却死在了平康路,这两路之间可隔着三个坊。”
许宴知严肃道:“可有意外的可能?”
谢辞摇头,“魏岐查过死因,虽然现场看起来像是喝醉了酒从楼上摔下去,但魏岐说赵闫的后脑有过二次撞击,他推断赵闫当时从楼上摔下时只是腑脏受损严重,而头部并未有重伤,那时候人还没死。”
许宴知接话,“也就是说,是凶手见他没死,提着他的脑袋狠狠撞向地面这才导致赵闫的死。”
“对,而且我去他当时坠楼的地方查过了,他自己摔下和被人推下的坠落位置是不同的,赵闫的尸体符合被人推下去。”
他继续说:“赵闫此人除了爱喝酒以外也没什么别的爱好,为人也还算友善基本排除了仇杀,况且赵闫一直是个单身汉,偶尔会去青楼找一个叫丽娘的女子,他与丽娘顶多是皮肉关系,构不成情杀。”
“那便只一个可能,杀人灭口。”
许宴知又问:“他在祭祀中负责什么?”
“高台和神柱搭建。”
她问:“你可曾去看过?”
谢辞:“这不就等你一道去么?”
“那事不宜迟,现在去吧。”许宴知放下手中的事跟谢辞去了祭祀广场。
韩伟中领着一个总工匠正在等他们,“我听说有个工匠死了,想着你们怕是会来我便在这等你们。”
谢辞朝他颔首,“劳韩大人带路。”
许宴知和谢辞细细查看高台下的柱子,并未发现有何异常,她摸着其中一根柱子上细细的缝隙,“这是什么?”
总工匠回道:“这高台的柱子皆是由榫卯工艺拼接,细看下有缝隙是很正常的。”
许宴知又看了看一旁神柱,皆有这样一道细缝。
韩伟中问:“怎么样?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许宴知摇头,“未曾发现异常。”
谢辞提议,“我俩去赵闫家中看看吧。”
“嗯。”
“许大人!”
“谢大人!”
两道声音突然响起,一个是都察院的小吏一个是大理寺的小吏。
“许大人,出事了,陆大人遇到刺客了。”
“谢大人,牢中有个刑犯逃了。”
许宴知眉头一蹙,“知道了。”她同谢辞对视一眼,谢辞当即明白她的意思。
谢辞道:“知道了。”
谢辞走时让人给黎仲舒传了信,信上只写了“东河路,赵闫”五个字。
他二人分别时许宴知说:“今夜子时在东河路见。”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