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祈安回到南沅后没有立刻登位,而是在她的棺椁和夏晏的衣冠入南沅皇陵的同日命人建了陵园。
也是在这日,军营的将士们才知道祝安定早已死在了支援东郢的路上。
陵园紧邻皇陵,夏祈安半跪在他们的墓碑前为他们刻下名字,祝安定,祝平安,漆潼,唐九生……往日同伴好像约定好了一般出现在各自的墓碑上,笑看着她一笔一划刻下他们的名字。
“祝安定,祝愿南沅安定的祝安定。”
“祝平安,祝愿我们每次出征都能平安回来的祝平安。”
“漆潼,安安你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的吧!不会写我扮鬼进你梦里吓你哦!”
“唐九生,算命的说我命薄,所以我爹娘就想借猫的九条命,让我活的久一点。”
“到我了到我了……”
“你别急,没看到陛下写的手都抖了吗?”
“……”
南沅五百二十四年,冬
夏祈安选在了初雪那日登上帝位,南沅一片纯净,场面恢宏程度不亚于南沅历代国君,冬日从不现身的青鸟在这日齐齐盘旋于南沅上空。
同时,质疑讽刺尖锐的声音不绝于耳。
“女子怎能为帝?”
“北凉摄政王的侧妃凭什么做我南沅的国君?”
“她害死了沂州城和边城的百姓……”
“……”
夏祈安没有闲暇时间理会这些声音。
朝堂无人,她便广招贤良。
粮食不足,便重拾荒地种粮。
修缮防御,通水路,建官路。
当年于盟友的承诺她一一兑现,给予佑福百姓生存之地,与凌峰之间建立通道提供医术药物粮食等。
至于玉女,多年的思想难以一下改变,但到底在魏欢靳的“命令”下,两国来往逐渐密切。
而于北凉,秦明朝是个合格的傀儡,他不仅事事听从夏祈安,潜移默化下改变北凉对南沅的恶意,而且他至死都未曾娶妻纳妾。
他说:“南沅的债还不完,秦氏的血脉没有流传下去的必要,就在我这断了吧。”
冬去春来,南沅在夏祈安的治理下越来越好,得空了她也不曾休息,而是在曾经她与师父漆潼义诊的地方架起棚子再次为百姓免费看诊抓药。
终于,反对她的声音渐渐淡去。
又是一年春季,春雨将将过去,空气中尚还弥漫着湿气,一座立于皇城脚下的学堂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小锦鲤一身红色官服踏着轻功将盖在学堂牌匾上的红布揭下,潇洒的一个转圈面对学堂下凑热闹的百姓。
“为表陛下对女官的重视,特建立女子学堂,其课程除了琴棋书画又加入了医术,治国,军事,建造,骑射武艺等,不限年龄,无需学费,望各位姑娘抓住机会,将来金榜题名为国效力!”
“姑娘们——报名啦——”
小锦鲤单手做喇叭状招呼。
众人皆惊,这对女子而言是难能可贵的机会,在经过几个不重要的问题后,几乎所有姑娘都推开反对她们的男子冲上前去报名。
场面一时难控。
“咳咳……”
学堂对面二楼的茶馆内传出几声轻咳惊飞了落在窗台上晒太阳的青鸟,春风卷起茶香环绕着夏祈安,而夏祈安则是欣慰的收起看向学堂的目光,悄悄擦去了掌心的血渍。
“虽然是春天了,但寒气还是很重的,别靠着窗子坐了。”
一件斗篷披在了夏祈安的身上,对比正式成为国君前,夏祈安消瘦了不少,曾经正好的斗篷落在她的身上竟宽大了许多。
“没事,坐在里面就看不到外面的繁华了。”夏祈安侧眸看着在她旁边落座的亓无灾。
一身紫黑华服,镶玉发冠,已无初见时的那般糜烂腐朽,多了几分生机与桀骜,也多了几分为官的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