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眶湿润,仓皇低下头来。
更衣室里还有其他人,她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电话那头的谢竹然得不到她的回应更气了,继续说:“你到底想干什么俞清梨?”
“如果不是你当初非要去那个鬼地方支教,我就能按照计划把你引荐进舞台剧院,说出去名声也好听。”
“就算,就算你现在腿出了问题,我还在想着帮你解决终身大事,好让你的下半生不孤独。”
“你以为我们能陪你一辈子吗?”
说着说着,谢竹然说话的声音就开始哽咽起来,鼻音很重:
“我恨你不争气、恨你意气用事、恨你不懂事!”
明明周遭很吵,俞清梨的脑海却反复重播着谢竹然最后的那句话。
她吸了吸鼻子,粲然一笑。
“我还没恨你呢,你凭什么恨我?”
“从小到大,你们回来见我的次数屈指可数,我受了委屈想打电话和你说,你的电话我永远打不通。”
“好不容易等到你接电话,你却责怪我不知道体谅你们。”
“你自诩为我好,可你问我过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她酝酿了好一会才继续说:
“我想站起来。”
“我想在舞台上跳舞。”
末了还添上一句:“我不想成为你做人情的工具,仅此而已。”
说出这些话来,她轻松了不少。
憋在心里那么多年太他妈难受了。
谢竹然沉默了很久,她激动的情绪也早已平复了下来。
就在俞清梨以为电话已经挂断的时候,听到她说:“我以后都不管你了,你爱怎样怎样。”
紧接着就是挂断的忙音。
-
九点多才回到家里,保姆陈妈看到俞清梨回来赶忙迎上来,告诉她谢竹然刚刚去了机场,不陪她过生日了。
俞清梨没什么反应。
让陈妈帮自己找换洗衣服洗澡。
躺在满是白色泡沫的浴缸里,她目光呆滞地对着天花板。
这是他们第几次缺席自己的生日了?
爽约的次数太多了,早就记不清了。
小时候老傻了,以为他们会回来陪自己过生日,坐在门口一等就是一天,饭都端到门口吃。
他们一句临时有事就给搪塞过去了。
有期待过,但已经过期了。
要睡觉的时候,接到了贺璟初的电话。
电话那头闹轰轰的,“清梨,阿川咋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俞清梨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装听不懂。
“妈的,他突然叫我出来喝酒,问他什么都不说,就知道闷头喝酒。”
“他那垃圾酒量喝几瓶就倒,我他妈屁股还没坐热就要送他这个孙子回家。”
“路上注意安全,我睡了,明天还要早起去做康复。”
“哎!别着急挂啊!你还没说咋回事呢?”
“你自己问他去,我不知道。”
挂断了电话,俞清梨点进裴佑川的聊天框看了好一会儿又退了出来。
“关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