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姚哥哥,就告诉我吧……”
面对成蛟近乎撒娇的请求,起初沈姚还吃这一套,觉得他天真烂漫,次数多了,却渐渐没了感觉,“成蛟,我与你商量一件事,可好?”
成蛟点点头,乖乖跪坐好。
“你毕竟是先王之子,唤我一声‘哥哥’实在担待不起,不如就喊我全名,怎么样?”成蛟与自己熟悉起来后,便改了称呼,不知怎得,内心深处,沈姚是不喜的。
“可是……王兄……”成蛟欲言又止。
见成蛟的反应,沈姚还以为嬴政哪次唤自己‘哥哥’被听到了,可他明明记得都是私底下叫的。
“我知道了……”
见成蛟语气沉闷,沈姚安慰了几句,并未放在心上。
不久后,公子成蛟因叛乱有功,受嬴政赏赐,得封长安君。
景太妃很是欣喜,忙不迭给成蛟夹菜,“这等凶险之事,怎么不曾与母妃讲?你与王上何时商量的?”
成蛟机械得吃着饭菜,心思早就飘到别处,南玖斯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
“发什么呆?”景太妃又夹了块鱼腹肉放到碗碟上。
“没事,我吃饱了。”成蛟起身径直离开,没有给对方搭话的机会。
坐在书房,听见外面关门的声音,成蛟拿出纸笔,很明显顿了顿,又自嘲般笑了笑,开弓没有回头箭……
……
等南玖斯回来时,只能给成蛟收拾烂摊子,“楚国被灭是迟早的,你当真愚蠢,还企图与他们合作,烂泥扶不上墙。”
这句话不知是骂谁……
“所以你今日大可不必回来……”成蛟满不在乎,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南玖斯开始怀疑自己下错了注,嬴政好歹有帝王之气,而选择成蛟完全是一时兴起。
“算了,你母妃那边自己解决。”最后还是南玖斯让步,他暗想:看来不借助外力,很难将嬴政拉下马。
成蛟的寝殿有南玖斯设下的屏障,可以躲避暗卫们的监视,所有汇报给嬴政的都是幻影。
殿内……
“蛟儿,这么晚,找母妃什么事?”景太妃本已洗漱,但见来人,还是很快收拾好,匆匆赶来。
身旁没有服侍的婢女,只有母子二人,昏暗的烛光下,景太妃看不清成蛟的表情,但耳边冰冷的声音让她脸上的笑意僵住,似乎血液都冻住了。
她听见王儿说:“母妃,您可以去死吗?”
脑海中没有答句,她从未想过这样的话会从成蛟口中说出。
成蛟事无巨细,向景太妃交代了所有。
“你到底在做什么!”一向温柔的女子脸上挂着怒火,“你怎可为了一己私欲,至大秦于险境,那王位就这么好吗?你已是长安君了……”
“我本该是秦王……父王唯一的嫡子,一夜之间属于我的一切都没了,长安君……”成蛟咬牙重复了一遍,用了很大力气,“为什么要我当一个小小的长安君!”
“母妃只希望……你平安……”
“我不愿,我不愿平庸度日,久居人下,为什么所有都变成了他嬴政赏赐给我!”成蛟阴沉着脸,不甘地低吼。
景太妃扶着桌沿,眼里满是惊惧心痛,她不敢相信短短几年,心爱的儿子竟变成这样。
“因为你,历来各国王后哪个不是狠角色,为己为子,拼一个大好前程,就算是那赵姬,至少父王的心在她那……你不争不抢,还不许我放手一搏吗!你……就不该投身王室……做我的母妃……”
成蛟的话怼得景太妃心寒,她脸上失了血色,良久,才喃喃道,“对不起……是母妃对不住你……”
她已经知道该怎么做,想了想,问道:“那字迹仿得可像……需要……”
“不需要。”
“好……”景太妃笑得温柔,“我知道你不愿听,但以后,算母妃求你了,不要一错再错……”
成蛟没有答应,他骗了许多人,可今日却不肯再骗一次自己的母亲。
景太妃默默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成蛟,整理好衣服,抹掉眼角的泪痕,走出了房间,不让人察觉任何异样。
三日后一子夜,景太妃宫中突然失火,寂静的晚上,王宫瞬间炸开了锅,侍从、禁军奔走救援,可火势太大,烧红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