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嬴政没有吃下饼饵……”成蛟不认为自己露出破绽,他转头看向一旁,“我不管你是怎么控制那名暗卫的,但这么久了,你什么时候动手?”
“这就是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了……”黑衣人立于窗沿边,不紧不慢道,“时候未到,嬴政这个人,用这里的话讲‘气运正盛’……”
“呵……”成蛟冷笑出声,“卑贱之躯,一个舞姬之子,跟我讲‘气运’,是否为王室血脉仍存疑。”
这几年,许是成蛟与面前人待久了,受熏染,或是本性暴露,总之现在人前人后两副面孔,切换自如更胜从前。
“你也认为他会继任秦王……”成蛟最不喜南玖司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就仿佛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也包括……自己……
夕阳照射进来,亮了一角,没有墙壁遮挡的那一角。
“太阳落了,但总会升起……”
“我偏不信……”说完这句话,成蛟拂袖而去,他有自己的打算。
……
继位大典正在举行,礼乐钟罄之声悠远绵长,成蛟背对着门,用手背擦掉脸上的血迹,然后浸在盆里,盯着血与水融为一体。
“这就是你的办法?”大殿上的闹剧,南玖斯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水声停止,成蛟拿起一边的绢布擦了手,随意扔在地上,“你愿做缩头乌龟,就别多管闲事……”
“小小年纪真是心狠手辣……”南玖斯轻笑,并不在意对方的无礼,华阳也许到死都没想到,从小看着长大的乖孙竟亲手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败局已定,成蛟认为自己给了祖母一个痛快,也算保留王室最后一丝尊严。
“确实。”这点南玖斯很赞同,也是他选定成蛟的原因之一。
“经此一事,他已对你有所怀疑……”
“只是怀疑而已,帝王亲缘薄浅,断情绝爱,他做不到,我就永远有机会。”成蛟与嬴政建立起的关系,不是轻易可断的。
“那你们俩可以较量一下。”
“谁?”成蛟敏锐察觉到南玖斯口中的人不一般。
“教会他这些的人,差不多该回来了……”南玖斯若有所思,看向远处,又收回视线,“我有事要处理,这段时间不要轻举妄动……”
“你要去哪?”没等南玖斯把话说完,成蛟就出声打断。
留给成蛟的只有背影,一个转身就不见了,真正的来无影去无踪。
……
南玖斯离开后不久,成蛟终于因一个契机,见到了他口中的那个人,初见沈姚,给他的第一印象是没有攻击性,在诸侯混战的年代,连饱读诗书的人都难以避免。
身旁的嬴政与往常一样,但周身的松弛感告诉成蛟,他卸下了所有防备……
怪不得,源头竟在这里,怨不得他嫌弃,成蛟不愿相信从险象迭生中走出的人,还能轻易相信别人。
成蛟已经有了破解之法,不能轻举妄动?宫中孤寂乏味,不找点乐子怎么行?
……
哗哗的水声响起,贴身宦官赵高放下空桶,服侍成蛟。
“大病初愈,公子今日不该沐浴……”嬴政前脚刚走,不知为何后脚成蛟就吩咐人备水。
正闭目养神的成蛟额间一紧,冷声道,“我做什么……还要你同意?”
“奴不敢……”赵高真是怕了这一家,一个两个,脾气都不好,自己再怎么卑躬屈膝,都看不透他们在想什么。
“交代你的事,办好了?”
“是。”
那就慢慢等着鱼儿上钩……
章台宫
“沈姚哥哥,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点子?”成蛟看着面前的小发明,发出感叹,每一个都爱不释手。
“喜欢就好,我只是搬运工而已,这都是前人的智慧。”
“前人?”
“嗯……”沈姚看着成蛟求知欲满满,却不想多说,穿越者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