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立刻不干了,“妈!哪有当着女婿的面说女儿脑子不好的!”美心轻拍她一下,“我还说完呢,你脑子不好,但傻人有傻福。”
美心谦让,“还是你来吧,你是大姐。”
美心想了想,说:“你这人脑子不好。”
家文也说大姐分吧。
小玲手一挥,“认,我都跟你姓,有什么不认的。”
家丽想了想,说:“老三老四,北面房睡,”又看看家文,“我和老二一间房,”再把目光调向小玲、家喜,“老五、老六,跟妈睡大床。”
小玲看看其庆。其庆连忙说:“认,妈说什么都认。”
到了晚间,各姊妹都跟自家人交代好,就在家里安住,晚饭就中午的菜,又专烧了芋头稀饭。一家人凑到一起喝了,中间仍旧有八宝酱菜。家丽说:“妈,听说你这个酱菜,现在值钱了。”
美心说:“我取?你又不认。”
美心强调,“再之前我也不卖,得传下去,传给德才兼备的。”
足月,小玲生了。是个男孩,何其庆高兴得合不拢嘴,当初误杀了人坐牢的时候,他可想不到自己人生还能有如此光景。要取名字,又是个难题。小玲征求美心意见,“妈,你说一个。”
小玲接话,“那就是我了。”
如此一盘算,美心也说好。不提。
家欢揶揄,“德在哪儿,才在哪儿?”
家丽说:“给我我也不住,小冬有房子,我们老两口这个房子都住不过来,要我看,卖也卖不了几个钱,不如房子还放那,也先別过户了,说等一阵拆迁,不知到底怎样,等都落定了。再迁回给妈,总是个养老房。妈要嫌大,租出去也算创收。”
小玲说:“八宝酱菜,传女不传男,我姓刘,跟妈姓,是标准传人,姊妹里头也还有我和老六有女儿。”
家文带头,“论理,房子人人有份,论人情,则应该给大姐、大姐夫,这些年他们为家里付出多少,我们做小的,不能装瞎,说句实在话,就那房子,能值几个钱?给大姐也不值什么,还怕大姐不要呢。”家文这么一说,三四五也都同意给家丽。
家丽、家文笑呵呵都说是。家喜笑道:“我让给你了。”
家丽笑说:“这搞什么,好像我捐骨髓救人,就图那个房子似的。”
小玲惊喜,“哎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老天爷开眼了。”
喝到一半,美心说有个事。姊妹几个都放下勺子,听妈说。“宏宇说的,也是家喜的意思,老家那房子,还是给大姐。”
突然,啪的一下,灯灭了,屋子全黑。家丽扒着窗台朝外看看,都黑。是停电了。
家艺看一眼大姐,笑道:“还用问,妈的拿手菜,肥西老母鸡汤。”家文连忙接过来,众姊妹一人盛一碗。家文叮嘱,“给大姐夫留一碗。”
家艺说:“怎么这年头还停电。”
家欢好吃,问是什么。
美心道:“估计快拆迁了,各方面都跟不上。”家欢起身去厨房里摸蜡烛。居然有不少根。都点上,气氛立刻温馨起来。
美心进门,拎着保温桶,“阿丽,尝尝。”
小玲说:“我小时候最喜欢停电。”
小玲有些发窘。这是她第四个孩子。四度当妈,她才真正当出点妈的滋味,偶尔,她也会想起洋洋,还有远在福建的女儿。
家文说:“停电你就玩火。”
家文笑,不语。家丽打趣,“不是二胎了。”
“大姐不让玩。”小玲微微抱怨。
小玲说:“国家马上都鼓励二胎,目前虽然没有全面放开,我们愿意接受罚款。”
家丽说:“不是不让你玩,你一玩,就出事故。”
家欢说:“老五你再生可是违反国家政策。”
家艺知道那事,拍手大笑。家欢、家喜忙问怎么了。
家艺嫌瘆得慌,“行了老五,说得人起鸡皮疙瘩,不会说点好听的。”
美心说:“老五一玩火就濑床。”
小玲说:“那跟小半份猪脑花差不多。”
家艺补充,“濑出个世界地图!”众姊妹皆大笑不止。
家丽据实相告,“大概一勺子。”
蓦地,座机铃响。家欢奇怪,说不是停电了么。家艺说不是一条线。小玲去接电话,是江都的大表哥打来的。换家丽接,才知是来告知扬州的姑妈快不行了。
家丽回到淮南,姊妹妹们都到香港街看她。小玲挺着肚子,问家丽,“大姐,这个到底要捐多少骨髓?”
这回是真的。大表哥希望这边能派人过去。
手术顺利。家喜继续住院治疗,术后恢复必须千万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