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只好用笑解围,“没想那么多,到了再说。”
家丽歪着头跟小玲说话。“去看洋洋,打算好的么?不联系怎么见?做事还是那么瞻前不顾后。”
家丽道:“我给秋芳打个电话,看她能不能调解调解。”
车窗外的景色迅速后退。
小玲忽然局促不安起来,“姐,要不算了。”
“姐!”老五惊叫,尴尬。
“车都开了你说算了。”家丽啧了一声。
进车厢往里走,一抬头却看见老五也坐在那。
小玲掏出小粉镜,照着,“你看我这样子,能见洋洋么……”她没自信。家丽不解地,“你就是变成鬼,也是他妈。”
家丽说了声行,说那你安排,我去卫生间,走吧。说罢转身,两姊妹分道扬镳。从洗手间出来,时间还够,何家丽买了票,刚好赶上检,她挎着包,匆匆上车。是开往上海的。
“我是担心……”小玲又犹豫了。她以前不是没碰过壁。
“你先回去,没事吧,一车到了。”小玲掩饰。
“该懂事了。”家丽说。
“真不跟我走?”家丽问。
“我不是一个好妈妈。”
小玲嬉皮笑脸,“才想起来老何在扬州有个客户,让我去拜访一下。”家丽觉得奇怪。
“他是个好儿子?”家丽反问。
家丽问:“去哪?”
小玲这才想起来,“姐,你怎么上来的?”
玩好了,送到扬州长途汽车站。表弟完成任务,和家丽、小玲道别。临着买票,小玲突然又说不想回家。
家丽急中生智,“我是不放心你,跟着摸上来的,正好也去看看秋芳。”
小玲也觉得尴尬,不好继续问。世上就有这种不公平的事,她一个人糊里糊涂生了四个,王梦想生一个,却迟迟生不出来。这事小玲跟何其庆分析过,说是因为这一代人,吃激素吃多了,运动又少。小玲神气活现,“你看妈,生了那么多,轻松,现在呢,都这样那样,费劲。”
“小年呢?”小玲问到关键点。
“顺其自然。”
“我不管他。”家丽立即。
“也该生了。”小玲顺着往下说。
小玲叹了口气,“也出去那么多年了,也不知在外头怎么样?他都不跟你们联系?”
家丽愣了一下,才说,“哦,没呢,先备着。”
“不联系。”家丽硬起心肠。又强调,“不能联系。”
小玲没办法,只好各付各。付完了才想来问:“大姐,你这是买给王梦的?王梦有了?”
小玲问:“高利贷的还上门?”
表弟虽不高兴,但大面场还得过得去。惟有放人。开车送表姐、表妹去扬州,又带着在瘦西湖游了一圈,吃正宗淮扬菜,还去东关街看看。东关街老店前,家丽拿着一张“蛤蟆皮”土语:小孩穿的单衣服看,五颜六色的好看。小玲见了,也要给自己儿女买。又抢着帮家丽付钱。家丽不让,定要自己付自己的。
家丽不想多说,敷衍两句,又把话题岔到别出去。
家丽、小玲去意已决,万不肯再留。姑姑得知,气得不吃饭,不理人。家丽只好劝。劝也不听。家丽嘴上不说,心里也有些生气,各家有各家的难事,总不能都紧着你这边骑,说白了,这些年无来往,做姑姑的也没为这些侄女做过什么,如今几次三番娘家肯来人,已经是给了面子。再耍脾气,实在不知趣。只是再转念一想,人之将死,似乎也有理由任性。只不过,让她们留,无非做给外人看,证明娘家有人,其实也是陋俗。
到上海,家丽和小玲找了在豫园附近找了个酒店住下。再给秋芳打电话。张秋芳立刻来见。多少年的老姊妹,在上海见到,自然高兴,当晚,三个人去外滩走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