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杨卫方已经不是以前的杨卫方了,他成了跛脚鸭。你不要和他们的任何人再来往了,现在趁我们陷的还不深,赶紧洗脚上岸。”
“明白!”
“你们摸到哪里了?”
“步行街同福堂的一个古玩店老管可能和宗家有点瓜葛,具体情况还得细查。”
“你做个顺水人情,把这条线掐掉!”
丁翔心里突突跳,心想你何苗是个狠人呐。
妈的,靠着杨卫方时,你要老管开口。现在墙头草想往那边靠,你要老管闭口。
老管开口闭口我丁翔都是他妈的一个死。
你真拿我当死士用了!
操!
但眼下,还得应承着。
何苗的话不能不听,前程搁人家手里掐着呢。他可不想回到郯邳县警犬大队,去坐那铺满灰尘的办公室,当第十八把手。
“我想想办法。”
话好说,事难办。何苗一句话,他丁翔就得跑断腿。
嘴上应承着,心里膈应着,但腿还是迈上了老街。
在老街路口的档口上,买了一个铁板羊肉火烧。
“老板,多放洋葱和孜然。”
“好唻,一看您就是个吃家,铁板羊肉主要靠这两样提味。”
档口老板年纪不大,手艺可精着呢。复杂的一道菜,他看都不用看,操作的炉火纯青,省着眼睛看景。此刻他已经把丁翔上上下下看了几遍了。
“大哥像个警察。”
丁翔一愣,笑到你小子眼这么毒辣,这你都能看出来,我没穿警服呐。
“我看人准,厉害的我自己都佩服自己。这条街那些个人我一搭眼,他们的职业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吧。”
“你真能吹!”
“一点也不吹牛,跟你个警察我吹啥!我也有过警察梦,只是没那个命。不过在西藏当了十年的兵,枪也摸够了。”
“好家伙,十年兵政府要安排工作的,你怎么跑出来打工摆摊?”
“妈的,给我安排到镇上供销社,一个月开我二百块,得搭配着西北风才能填饱肚子。一生气哥们把工作给撂了,你看现在多自在,想干就干,想收就收!挣了钱买俩馒头,想蘸红糖蘸红糖,想蘸白糖蘸白糖,他娘的爽歪歪。”
“你的口音像郯邳地界的。”
“哥,你猜准了,我是鹿呦山镇的。”
“我办案去过那里。”
丁翔想到了让他碰了钉子的镇书记宗明。
“哎,你们镇上那个书记宗明水平怎么样?”
“操,累我个蛋疼!官是官,民是民,不搭噶!他当他的书记,我打我的工。”
丁翔一想和你个半熟也聊不到一块去,便换了一个话题。
“手艺不错,菜让你做绝了。你叫啥名?”
“国庆!我在部队时就在炊事班干,兵没白当,也算练出了个糊口的手艺。”
说话间,铁板上滋滋啦啦的羊肉被炙烤的冒出油来,洋葱的特有香味也被炒出来,撒上孜然粉,装进热腾腾的圆烧饼里,十块钱就到手了。
“哥,以后常来,照顾一下小弟生意。”
“那感情。”
丁翔咬着烧饼,沿着街往南逛。他要去同福堂探探路子。
一进屋,就看见老管满脸大汗在着急的翻抽屉。
“老板翻啥呢?来客了。”
“你自己随便看,我三高需要定时吃药。”
“那可得注意,不吃药容易梗。”
“可不,三个月前已经梗过一次了,不过很轻微,捡回来一条命。”
丁翔记下了这句话。弯腰去看古董。
“有没有那种金的玉的印章?”
“老板开玩笑吧,那都是王侯用的东西。”
“不金贵我也不上你这里来。只要东西好,钱不是问题。”
丁翔想买个金贵玩意送送礼,他不能在何苗一棵树上吊死。
老管把丁翔仔细打量了一番后,说到,以前我在皖城专跑古董送礼的路子,不知你想送给什么人?
“厅级吧。”
“厅级,一般的东西拿不出手,我倒是知道哪里有东西能包你马到成功。”
“哪里?”
“聚龙山。”
“咋的,你想盗墓啊?”
“不是,我大师哥鲁南卸岭派掌门老王头,当年带我去那里堪舆,发现了一个宝地,不是墓,而是一个泉,他断里面有好东西,但是当时没有打氧机和抗压服,搞不上来。你愿意出的起钱,给五十万,我帮你捞上来。”
丁翔有些心动。他手里刚好有张桂东给的一百万,如果能拿别人的钱给自己买条出路,这买卖得多得劲!
“行,哪天干这活?”
“三天,三天后晚上七点你来店里找我。带着现金,我带你去捞,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一言为定。”
第二天丁翔特意又去了老街铁板羊肉烧档口买火烧。
“国庆老弟,你一个月能挣多少钱?这么辛苦。”
“咱挣得就是这辛苦钱,也不多,一个月平均下来一千五百块左右。”
“你想不想挣一笔快钱,就是给哥当一回保镖,帮我盯着后方,以免有人偷袭。我给你一万块。”
国庆眼都直了。
“可说好,动刀动枪的活我可不干。”
“你放心,就是盯梢,这不是你的强项嘛。”
“那好,这活我接了。”
“你等我电话。”
到了和老管约定的时间,丁翔带着国庆到了同福堂。老管已经备好了一部车,拉着两人直奔聚龙山。
一进聚龙山,大家顿感心旷神怡,空气清新的不可思议。老管轻车熟路,把车开到一个湖边,吹起了气垫船,将制氧机,抗压服,钢丝绳扔上去,几个划船到了湖心。
湖心有个洞,老管从气垫船上垂下一根钢丝,穿上抗压服。
“制氧机可不能停,我下去了。”
老管顺着竖洞潜了二十六米,就潜到了洞底,洞底壁上有个小横洞,有个闪闪发光东西卡在上面。
拿灯一照,晶莹剔透,是个羊脂玉龙玺。
这下可发财了。
老管用撬棍把玉玺撬出来,挂在了缆绳上的铁篮子里。
老管只顾发财了,忘记了危险。他不知道正是这玉玺卡着横洞,横洞通着地下河。
没了障碍,横洞内水流急速流动起来,咆哮着吸着竖洞里的湖水,产生水涡开始旋转,越转越快,湖面开始形成圈圈涟漪,湖心的水有微微下陷。
湖面上的丁翔感到大事不妙,赶紧发动气垫船往湖边开,哪里还开的动,将雅马哈发动机油门踩到底,船纹丝不动。
湖面的水也开始旋转起来,因为竖洞已经形成虹吸现象,气垫船下方的水开始加速下陷,国庆都有些慌了,丁翔大喊“沉住气,快把缆绳拉出来。”
国庆用尽九牛二虎之力,通过揽机把钢丝绳拉上来了。
“丁哥,老管还在底下。”
“我们尽力了,老管上不来了。他那快二百斤的体重,没有水浮力是上不来的,何况现在是虹吸把他往下面拽。”
丁翔刚说完,老管身上的保险绳就从船上的铆钉崩断。
老管堵在了横洞里。
船开始动了,丁翔两个人爬到了岸上,才发现钢丝绳末端有个铁篮子。丁翔赶紧打开一看是个玉玺,顿时喜不自禁。
“老管的话果然没错,给我把东西找到了,还不收钱,讲究!”
丁翔弃了船,那船没了动力,便飘向湖心,被漩涡吸进了洞。
湖心一声巨响,水不再下陷,可能那船堵住了地下河的洞口。
国庆像傻子一样呆在湖边。丁翔塞给他一支烟。
“这是你的一万块,哥再给你加一万,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丁翔把老管的车开到同福堂,就看见老管的儿子管涛在店里发疯。
“呀,你咋开我爸的车?”
“哦,你爸说出去卸岭去了,让我开回来。他留下话,说这个活有危险,一时半会回不来,这是你爸留的三十万,你先把钱收好。”
管涛是个有钱不想爹的主。拿了钱就挥手让两个人赶紧滚蛋。
丁翔回到家就给何苗打电话,说人我给做掉了。何苗很高兴,说你好好干,一年后给你提副处。
何苗这次睡了个好觉,第二天起来,精神大振。他是个狠人,杨卫方再打电话他是一概不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