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了一会儿,窦豆拉着菊地的手,走向一边蹲着的乔波和杰森。
“这是你的弟弟乔波,这是你的干弟弟杰森。”
菊地表示难以置信,不是表弟吗?他真的有亲弟弟?平生还是第一次听说。
乔波冷着脸说道,“刚才菊地幸二说的话,你应该听到了吧。”
窦豆问道,“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乔波没说话,杰森却认真地点了点头。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
这故事听着太特么任随意,不靠谱了。
窦豆率先打破沉默,道,“自从知道你们是亲兄弟以后,乔波和杰森,私下里为你做了很多事。
你失踪的时候,他们在上海找了你一两个月,几乎把上海翻遍了。
后来又护着我到日本跟你妈妈见面。
再后来又到丽江保护我。”
菊地大方地向乔波和杰森伸出手,“谢谢你,乔波!谢谢你杰森!”
弟兄三个握了握手。
窦豆问道,“乔波,你们是打哪冒出来的?你们到底跟谁一起来的?
怎么会跟绑匪在一起?”
乔波道,“自从菊地回到日本后,我父亲派出去很多人保护他。
也在日本布了局,配合菊地扰乱菊地幸二的心神,逼他狗急跳墙。”
菊地恍然大悟,“原来菊地家一再出事,都是乔先生的手笔。”
乔波四下里看了看,嘘声道,“小声点。后面的事,你都知道的,我就不说了。
菊地家三番五次的出事故,菊地幸二就坐不住了,然后,父亲就趁机让他在东北的分公司出事。
就这样,他就亲自来到中国。并精心设计了绑架案,逼你匆匆回国救人。
他觉得他算无一失,但是,他所有的算计,都在父亲的掌控之中。
他是螳螂捕蝉,父亲是黄雀在后。
父亲用他的法子对付他,他让你妈出车祸,父亲就让他出车祸。
他们让你的胳膊受枪伤,腿摔断,父亲就让他们胳膊受伤,腿摔断。
你小时候怎么被他们欺负,父亲就怎么对付他们家的孩子。
父亲的目的就是逼着他自乱阵脚,尽快动手,亲自出马。
这样,我们才好瓮中捉鳖,人证物证俱在,让他插翅难逃。”
窦豆今天,真是要对乔波刮目相看了,他居然能滔滔不绝地,说那么多话。
窦豆问道,“你们三个……”
她拍了拍站在自己身边的阿依丹丹问道,“是怎么成了绑匪的?”
乔波道,“菊地幸二雇佣的黑帮里,有我们的人。
他们负责绑架人质,我们负责劫持人质,菊地幸二并不知道这样的变故,他也不认得绑匪,绑匪只是一些小喽啰。
而且都是从中国雇佣的。
我们就代替劫匪,帮他演了这场戏。
不然,也不会赢得这么容易。”
窦豆忍不住笑了,“干得好!还是乔老大厉害,我对他的崇拜之情如涛涛江水。”
乔波和杰森也都与有荣焉,生姜还是老的辣,乔一匡是实力帮儿子啊!
杰森突然道,“差点忘记了,那几个绑匪还被咱们藏在西山村呢。”
窦豆好奇地问道,“是李小兵的老家吗?”
乔波道,“是的,在李小兵老家的一处没人的住的房子里。
放心吧,有咱们的人看着。”
乔波把这事汇报给警方,对他们说,“共有罪犯九人,自己人三人。”
立刻有一辆大号警车鸣笛出发,去西山押解绑匪。
阿依丹丹不知死活地告诉窦豆,是她亲自绑架的窦豆!
还很得意的样子。
窦豆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难怪能在酒店里把她绑走。
她原本还以为绑匪能力有多大呢,原来是出了内鬼!
窦豆气的逮着阿依丹丹劲瘦的胳膊使劲拧了一下:
“绑架我,你还这么洋洋得意!你们就不怕我被虐待死吗?就不怕我被流弹射死吗?
就像云躲那样,子弹又不长眼睛,不知道怎么就中大奖了!”
菊地很后怕地紧了紧抓住窦豆的手。
乔波恼火道,“你以为我们轻松啊?雷叔下了死命令,就是不要自己的命,都得保证你的安全。”
窦豆诧异道,“雷叔也来了?他在哪呢?”
乔波道,“这次行动,是他亲自指挥的,父亲也给他下了命令,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窦豆再次追问,“雷叔现在在哪?”
乔波道,“警车进山时,他们大概就已经撤离了。眼下,他们毕竟不能见光,也不方便多做解释。”
窦豆看向一直沉默的菊地,问道,“这次菊地幸二,应该在劫难逃了吧。”
菊地看着窦豆的脸,摸了摸她被楚君红扇肿的面颊。
楚君红那一巴掌,应该是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嗯,应该吧。”
窦豆吃疼,赶紧把菊地的手拿掉,牵着菊地走向楚君红坐着的车。
也许菊地想不到这些,但是,她得帮着菊地做个了断,以及让菊地道歉,毕竟人家是受他牵连,受了无妄之灾。
楚君红眼睁睁地看着菊地跟窦豆亲昵,眼里除了窦豆看不到别人。
看着他们在一起聊的热火朝天,心里百味杂陈,不觉间,泪流满面。
眼睁睁看到窦豆跟菊地十指相扣,向她走来。
她握紧了拳头。
窦豆开车门时,她鬼使神差地在里面拽着车门,不让窦豆拉开。
拉开了,她和菊地就再也没有任何可能了,甚至连普通朋友,都没得做了。
窦豆只好放弃,去拉驾驶座的门。
窦豆伸头对楚君红说,“菊地来看你了。”
楚君红心里说,“看你妹!你不就是想在我面前显摆吗?”
看到楚君红,菊地秒懂窦豆的意思。菊地把头也伸进车里,正好在窦豆的头上方。
看到两只上下叠在一起的头,楚君红这时候,特别想拿一大棒,把这两只头给打出去。
菊地展颜一笑,仍然是一笑倾人城的魅惑,楚君红忍不住捂住脸哭了。
菊地说,“对不起君红,让你被牵连,让你受苦了。警方已经联系上你父亲,他明天会来接你。
你要什么补偿,我也会补偿你。”
楚君红大哭起来,“我要的补偿,你能给得起吗?少在我面前虚情假意。
还有你,窦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你们都给我滚,滚!
看到你们就恶心,离我远点!”
窦豆抬头往上看,菊地低头往下看,两个人都相视一笑。
“好吧,道歉咱也道了,补偿人家不稀罕。咱面子工程做了,后面就与咱们无关了。
说起来,就应该楚君红补偿你,要不是她多事,跑到窦家庄去。
也不会把杀手引到窦家庄,害你腿还没好,就被逼着回东京,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杀手。
幸亏你命大,不然倒霉的就是你。”
窦豆这话,真是杀人诛心。
说完那番话,窦豆拉着菊地的手,轻松自在地走了。
气得楚君红在车里咬牙切齿带摔头,合着她受菊地牵连,差点小命不保,现在倒成了她的不是了。
楚君红现在唯一安慰的就是:方才跟窦豆干架时,揪头发、掐软肉、砸后背、踢肚子,她可一点都没有心慈手软。
再加上前面的扇耳光!
窦豆这个弱鸡,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她总算扬眉吐气,报仇雪恨了!
至此,菊地多年的心头大患,尘埃落定。
窦豆赶紧给藤原佳戴打电话报喜。
菊地得以半年多,第一次跟母亲通上电话,并答应尽快去约翰内斯堡,看望妈妈。
后面,菊地又给窦明礼和梅时雪打了电话,告诉他们这一喜讯。
窦豆也跟父母说了几句,并难能可贵地汇报了楚君红的情况。
梅时雪激动地差点流泪。
放下电话就跟窦明礼说,“这是她第一次跟我们心平气和的提到楚君红。”
窦明礼说,“孩子是个明礼大度的好孩子,是我们忽视了她的感受。
今后,在她面前不要再提楚君红,你心里也尽量不要再想她。
毕竟,她不是我们的孩子,跟我们也没感情。
咱们就当没生过这个孩子,只有窦豆一个孩子。”
梅时雪道,“我知道,想她也没用,我更不想失去咱们窦豆。”
清理完后面的事,窦豆菊地他们也被警方全部带走,安排到统一的宾馆住下。
这一夜,注定几人欢笑几人愁。
楚君红一直纠结,非常后悔,在能打窦豆耳光时,只打了一耳光,太亏了。
窦豆问道,“当时,你打我那一耳光是故意的吧?”
楚君红挑衅道,“我当然是故意的,眼看要死了,我肯定要报这一耳光之仇。
不然,我哪还有机会。”
窦豆忍不住笑得喘不过气来。
楚君红怒道,“你笑啥笑?神经病,挨个打还这么高兴!
要不,我再扇你一耳光!我让你笑个够。”
窦豆忍住笑,说道,“你再敢再扇我一耳光,我定让阿依丹丹扇你十个耳光。
我笑你,是笑你瞎猫逮个死耗子!是笑你蠢不自知!”
楚君红知道窦豆这话不好听,却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窦豆给她解释道,“你当时扇我一耳光,大概你自己都不知道,产生了多大的效应。
当时双方正处于焦灼状态,我们处于危险的边缘,他们的机枪,当时正对着我们逼菊地就范。
你突然窜出来打我,我们两个缠斗在一起,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就那么一瞬间的错愕,给菊地这边的人提供了动手的先机。
我当时还在心里赞你聪明机智,令我高考呢,没想到,你脑子里想的竟然是临死都要给我一巴掌。
我也是服了你了,你是得有多高的觉悟,生死关口,想到的不是救人或者自救,你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报一巴掌之仇,你到底有多恨我!”
楚君红恍然大悟,她的愚蠢之举,竟然成了扭转乾坤的绝招。
她从床上跳下来,“我就是为了扰乱他们的军心,才打你的。我就是名正言顺的大功臣。
菊地的命是我救的,你们的命都是我救的。”
窦豆笑笑,“好吧,你就是大功臣,你说是就是吧。”
楚君红更睡不着了,她本来可以成为英雄的,被窦豆一句蠢不自知给全盘否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