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单手按住伤处,又从椅子里站起身来,“看来是真追过来了,得想办法避一避。”
我凑上去扶着他,无意识低头望见地板上刚刚出现的新鲜血滴,像是破碎的殷红花瓣。一边在心里感慨,自己以后可千万得注意手脚轻重,一边忽然想起无咎曾经跟我说过的话……
“你做什么?”天河看到我突然抽出匕首往自己手掌心里划了一下,血液滴滴答答如断线珠子似的洒落在地面上,声音都忍不住高了几分。
我微微一笑,攥紧拳头让伤口出血出得更快更猛,“做个试验,看看能不能破了那个追踪寻人的萤蛊。”
他眉梢一挑,声音又沉了回去,“是那个大月王教你的?”
“呃……算是吧,也可能是我在驭蛊方面还真有些天赋。”目测地板上天河伤口渗出滴落的血迹,基本上已经被我的血都覆盖了。
“差不多就行了,该止血了吧。”他皱着眉头催促着。
“嗯,我们走吧。你还有其他宅院可以供我们歇脚吗?”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却拿出一个小药瓶,一拔开瓶塞我就闻到了止血药粉的气味。在他主动替我上药之前,我张开五指冲他挥了挥,“已经好了哦,我没跟你说我体质特殊,任何伤势都恢复得特别快吗?不如先给你自己用。”
他依旧拧着眉,不说话,默默把药瓶又塞回腰间。
在被宫里的人追上门之前,我们换了地方,但并没有离开那座小院。
天河虽然不太理解为什么我一定要躲在暗处亲眼看到追上门的人,但他意外地没有跟我斗嘴,而是安静地听我的安排。
除了禁军的人之外,果然我在院子里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穿着打扮古怪的老头。一进门,他就直奔我跟天河曾经待过的正屋里,只不过才刚刚进去就折转出来,在院子里暴跳如雷,把什么东西捏碎了之后重重掼到了地上。
听着他叽里咕噜地跟边上一个看起来是领头的人说了些什么,然后就快速地出门去了。
领头的人吩咐其他小兵散开来在院子里搜查一下,也紧跟了两步追了出去。
那老头我曾经在宫里见过,他的脸虽然没什么印象,但那个声音,还有他又黑又长的指甲,我印象可太深刻了。
这小破院里的东西就那么点,一眼扫过去就全看完了,剩下的人十分敷衍地用刀鞘或长枪到处戳了几下,确认没有任何异常也就跟着撤了。
确认那些人都走远了之后,我才长舒了一口气,跟天河从藏身的地方爬了起来。
来到院中,看到地上有一滩黑水,还有一股子怪味。我捂着鼻子还想凑近些看时,天河从后面把我拉开,“刚才那个蛊师,是越西族人,他说自己的蛊术被你给破解了,还在疑惑你怎么会这些东西。”
我惊喜地望着他,“你听得懂他的话?”
“越西族的土话,略懂一些。”说着,他的目光变得有些锐利,“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以后再解释吧,眼下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虽然追踪寻人的蛊术,他暂时用不了了,这地方已经被知道了,就不安全了。你说是吧?”
天河点了点头,同意了我的观点,于是带着我去了另一个地方——万宝斋的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