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深呼吸,压下内心不安的情绪,冲着天河点了点头,然后被他带着远离了这一片区域。
没想到天河在京城里也有一套宅院,虽然是在最便宜的地段,院子也很小,但已经说明他这人深藏不露。我一直跟着他,进屋里之后看着他摸到烛台点起灯火,家具虽然简陋,但到处都干干净净的。
“这是你家?”我忍不住好奇问道。
“屋主欠我钱,把这儿抵押给我。”他面无表情地解释着。
我哦了一声,又继续之前的问题,“你几时回来的?”
“不久前。”
我又哦了一声,便沉默了,其实很想问问他,方意安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要把功力都传给我,是要跟我诀别吗?但回忆之前自己的遭遇,估计他跟方意安早已商量好了,肯定是不会告诉我的。
“你之后有何打算?”他先开了口。
我随意坐到一张椅子上,抬头望向他,“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外面都在传大月王与福荟公主即将完婚的消息,你听说了吗?”他刚刚回来,却对京城的情况很清楚。
我点了点头,“如今公主身份已经有人顶着了,我是从宫里逃出来的。”
“那陛下是何态度?”他说着,落座到了我旁边。
“我觉得他可能是知道了我们去幽州的事情,所以想给我点教训吧,反正是有点怪……”我想起在姜桓衣柜里发现的那件特制亵衣,紧接着像是突然灵光一闪,脑子变得清明起来,回忆起大半年前我在宁王姜康大婚的那一夜,醉得不省人事,第二天在宁王府醒来时发现自己衣裳穿得好好的,但亵衣却不见了。
当时还以为是贺钊干的好事,那天在席间我临时出去透气时,他跟在我后面,与我在无人的花园里腻歪了好一阵子,所以我以为当晚留宿在宁王府,也是他偷偷进了我住的那间屋里,做了一些暧昧的事情之后偷走了我的亵衣。
但现在看来,犯人另有其人,我有些不敢往下想。
“怎么个怪法?”天河的声音将我从思绪里拉回来。
“呃……”这我要怎么跟他解释,只凭一件亵衣,也说明不了什么。
那证物偏偏我还从宫里带出来了,为了确认还在身上,我下意识地从怀里扯出来查看。
“这是什么?”天河手快,直接就从我手中拿了过去。
布料抖开之后,他沉默了。
就算款式跟现在女子常用款不同,这贴身的裁剪,只要是个经人事的成年男人都能猜出这东西是什么。
所以他飞快地将衣裳扔回我怀中,耳根有些发红,还不自然地干咳了一声,“你……你把它扯出来做什么?”
我望着他的侧脸,想了想,随口解释道,“因为穿的是男装,不习惯,所以不小心扯出来了。”随即将其重新叠好,塞回怀中。
“继续留在京城,就要做回公主,否则你的身份……若是惹恼了陛下,随便一道欺君的罪名,就能要了你的命,谁也护不住你。”天河忽然起身,往边上走了几步,像是岔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