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就跟这路边摊上的油条一样,虽然还摸不着尝不到,但那扑鼻的香味已经勾得心头发痒。
毛矩搓着手,嘴里往手心呵着白气,望眼欲穿地在摊子边上等着老板娘把像变戏法一样逐渐膨胀长大的油条夹起。
香脆脆的油条,掐成一段一段地放入花生香米粥里,再加上三个奶黄包和一杯热豆浆,就是在这寒冷的严冬对能够大清早起床的好汉最最好的犒赏。
毛矩心满意足地领完犒赏,在旁边那纸巾筒抽出两掌长能见得到纸屑碎落的纸巾,擦了擦油腻腻的嘴,然后迈步朝着前面的小区走去。
待到了楼下一看,嘿,原来还有比自己更勤快的“好汉”——郑涵文正倚在他那辆丰田普拉多旁,像个怀春少女,哦不,少男一般翘首以盼地盯着前面的楼栋大门。
“同志,麻烦出示一下身份证。”
郑涵文听到背后有人喊,转过身来刚想答话,可一见来人,转手就是一个巴掌。
毛矩被拍得龇牙咧嘴。虽然现在以他的身手要躲开易如反掌,但这种类似被长辈揉着脑袋骂一句“臭小子,死哪去了”的关爱,却是值得付出这样代价的。
“臭小子,你来干嘛?”
果不其然......
毛矩讪笑着揉揉肩膀:
“我来借猫的。”
“借猫?”
郑涵文疑惑地皱了皱眉头。
等毛矩把前因后果简单而不失重点地说了一边后,郑涵文从鼻孔不屑地喷出一个“切”字:
“不是哥说你,这女人啊,你不能太迁就她。让我给你好好地上上课......”
郑涵文边说着,边想从衣兜里掏烟出来,可上下左右摸了一把都空空如也。刚想放弃这个念头,谁料有人从旁边很狗腿地递上一根,习惯性地接了过来就叼上了,
“男女之间的关系嘛,就跟我们捉贼一样,你不能跟着她的节奏走,她想怎样就怎样。要不今天来个查房,明天来个抽检,后天岂不是要上天了?你得给她压迫感,让她感受到你的存在,知道究竟谁才是话事人,别老想着三天两头就指指点点咱大老爷们做事。她要是不识相,就那就收拾......”
“你们在说什么呢?”
刚说到兴起,两人背后一把清脆的声音响起。
就像是赛跑选手听见了鸣枪,郑涵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紧地把刚点着的烟往地上一砸,接着剁上一脚,再一拧。
“嘿,怡姐。”
毛矩从郑涵文肩上探出头来,热情地朝来人挥了挥手,
“没呢,我哥在教我怎么收拾......”
郑涵文一手把他的嘴捂上,笑嘻嘻地把后半句补了上来:
“收拾咱们局里那些犯人。呵呵,就是犯人。”
“郑警官,麻烦有点法制意识好不?在你们手上,没定罪的都只能叫做犯罪嫌疑人。”
蔡怡撇撇嘴,忽然像问道了什么似的抽了抽鼻子,
“抽烟了?”
“啊?没!”
求生欲驱使郑涵文赶紧摇了摇头,又指了指旁边的毛矩:
“这小子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