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网络上的都是谣言？”冯杰问冷焱。

“是，也不是。”冷焱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并没有点燃。

“那晚我确实在夜游神俱乐部里，确实参与了那场拍卖会，也确实开了枪，但，我一个人都没杀。”冷焱摘下嘴里的香烟，放在鼻子前边嗅边说。

“给真？有开枪的机会，你还开了枪，居然会没杀人？”冯杰有点惊讶地说。

“来，我枪给你，你有本事拿着一支手枪在一个中队全副武装的武警面前杀个人给我看看！”冷焱说着直接抓起办公桌上的手枪扔给冯杰。

“卧槽！我连你都打不过，别说一个中队武警了，没那个本事！”冯杰下意识接过冷焱扔过来的枪，闻言后立马像烫手山芋一般又扔了回去。

“那就是了，帖子上都写得明明白白，那天晚上对夜游神俱乐部展开行动的是掸国联邦警方和掸邦联合军的部队！你知道的，两班人马联合起来五百多人，在那种情况下我敢杀谁？我能杀谁？”冷焱边说边拉着冯杰坐回茶桌前。

“也是哈！你虽然牲口，但也是肉长的，以一当百的神话你还做不出来，哈哈！”冯杰略显尴尬地说。

“所以说，网络上的帖子说的是真的，救了他们的人是掸国的军人和警察。军人是掸邦联合军的，警察是联邦警察机动部队的。”冷焱说。

“那其他的呢？其他说你杀人、说我们公司拐卖妇女的事呢？”冯杰问。

“你自己也算是个高层了，集团旗下有些什么业务你不清楚？我来这边负责贩卖的东西是石头！”冷焱说。

“不捎带点活物？帖子里说你跟边防的关系很近，通关都走特殊通道的！”冯杰又问。

“我捎带你妹！口岸的边防部队我就认识边检站明镇江副站长，其他人都不认识！至于特殊通道，我请问你，假如你在这边无意救了个被骗过来的同胞，她却是个‘三无’，你让她怎么回家？回国时候不走特殊通道怎么回国？”冷焱反问冯杰。

这一下，冯杰哑口无言了。

沉默许久，两人都喝了好几杯茶之后，还是冷焱先打破了沉默。

“滇西市局刑侦支队是不是换人了？”冷焱问冯杰。

“你怎么知道？”冯杰惊讶地说。

“就从密令你来调查我这点上。”冷焱说，“以前的支队长认识我，相信我，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

“呵呵，恭喜你，答错了！没换人！正是因为他认识你、相信你，才给我派这种无聊的任务！干我们这一行的，永远都得用怀疑、审视的眼光去看周围的人！”冯杰嗤笑着说。

“别！别说那个字，你是你，我是我，我俩们不起来！”冷焱急忙说。

没办法，因为所属部门的原因，冷焱只知道孟辉雄和沈清菲是自己的同事，孟辉雄和冯杰之间也没有说过自己秘密转业到警方的事，只是说了自己真的脱了军装。

也就是说，截止目前，冷焱知道金豪国际集团里的卧底数量是最多的。

冷焱知道并确认孟辉雄、沈清菲、冯杰是警察。

孟辉雄确定冷焱、冯杰是警察，知道但不确定沈清菲的存在。

冯杰知道孟辉雄是警察，不确定冷焱是警察，更不知道沈清菲的存在。

沈清菲则只是知道金豪国际集团里还有其他卧底，数量、性别不明。

“别否认了，你身上没有很深的训练痕迹，做事的套路虽然不固定但很程式化，很喜欢去钻法律的空子，这特质很警务化。”冯杰亲嗤一声说。

“你牛！”冷焱给冯杰竖了根大拇指接着说，“说完我的事了，那你的事呢？”

“我的事？我还有什么事？”冯杰诧异地问。

“恒远药业。”冷焱说。

“哦，公司的事啊，过来找合作伙伴的。你过来了这么久，有没有什么门路？你知道的，集团里有两家制药公司，必然是要分个主次轻重的。”冯杰说。

“扯淡，我也就先你二十多天过来，能知道多少？我的精力多数时间都得放在刨石头上，哪有那么多空闲去关注别的！”冷焱嗤笑一声说，“嗯，要不我叫敏登副总过来聊聊？他是本地土豪。”

“哎呦喂！你瞧我这脑子！竟然忘记这茬！麻烦引荐一下？”冯杰说。

“行，我这就安排！”冷焱说，然后拿起手机拨通了敏登的号码。

片刻之后，办公室房门被敲响。敏登在获得冷焱许可后进入房间，很自然地接过冷焱手中的茶具，开始泡茶。

“敏登，介绍一下，这是我们集团公司旗下恒远药业的冯总冯杰！准备过来这边寻找一个合适的合作伙伴！”冷焱对敏登介绍冯杰。

“杰哥，这位是金豪国际珠宝城掸国分公司副总经理，敏登！”冷焱向冯杰介绍敏登。

“幸会！”冯杰向敏登伸手。

“幸会！”敏登也伸手与冯杰相握。

落座之后，冯杰主动开了口，向敏登说明来意。

“请问您们工厂在哪里？”敏登问冯杰。

“南疆，麻栎坡。”冯杰言简意赅。

“呃……你那边要开拓国际业务，不管是销售渠道还是合作商，最好的选择都是安南的企业啊，到掸国这边过来，有点舍近求远了！”敏登略微错愕之后对冯杰说。

“嗯，不错，最好的选择确实是安南的企业，但你也知道我们集团的创始人金老板是军人出身，两代人都曾经跟安南打过战，对那边的人没啥好感，集团的‘两不合作’指的就是扶桑和安南两国……”冯杰说。

这是句实话，因为敏登是到过集团总部培训的，知道集团确实有这样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这种规矩因为具有比较明显的主观性和歧视性，不能形成书面文件，只能以口口相传的形式传达、执行。

“哦，忘了这茬！但你们那边去暹罗也很近啊！比来我们这边近多了！而且，波康诺就在那附近，走他那边的关系不更好么？”敏登说。

“呃，他那边帮的是金康药业，也是集团里的子公司。”冯杰显得有些无奈地说。

“金康药业？”敏登诧异地说。

“嗯，金康药业是集团全资子公司，老板是丹敏。我们恒远药业只是集团控股51%”冯杰说。

冷焱和冯杰都没有发现，敏登在得知恒远药业只是集团控股之后，眼里闪过一抹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