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登眼底闪过的那一抹精光,透着一股子野心。
他自从离开掸邦联合军、离开康诺身边之后就来了腊戌创业,随后又进了金豪国际集团,成了金豪国际珠宝公司掸国分公司的副总。
这个身份不可谓不高,但他并不满足,特别是比他还年轻很多的冷焱到岗之后,他就更加难受了!
虽然冷焱到任后并没有接管他的权力,而是做一个闲游烂逛的甩手掌柜,但名号上始终压了他一头啊!出门在外,冷焱始终是正儿八经的冷总,他只是副总,感觉总有些别扭。
“咦?敏登,你啥时候纹身的?”
介绍完两人之后的冷焱斜靠在沙发上,目光飘忽间忽然落在了敏登的左手腕上!
那里斜斜地纹了一只长约十厘米、栩栩如生的蝎子纹身,颜色很深很鲜艳,看上去很新鲜。
“呃……我身上有很多处纹身,您说的是哪一个?”敏登错愕地说。
“就你手腕上的蝎子。”冷焱说。
“哦,这个啊,十多天前纹的。”敏登说。
“嗯,挺漂亮的!搞得我都想去弄一个了。”冷焱说。
“呵呵,这种彩色纹身纹起来挺疼的。”敏登说。
“哦,那当我没说,我挺怕疼的!”冷焱说。
“别特么打岔!我们这儿说制药厂的事呢!”一边正在和敏登谈话的冯杰提高音量对冷焱说。
“切!你们聊吧,我眯一会儿,等下一起去吃个饭。敏登安排一下。”冷焱说完就起身,坐到办公桌后面的转椅上,仰头闭眼,呼吸很快就变得绵长均匀,像是真睡着了一般。
冯杰和敏登见冷焱似乎已经睡着了,也就压着声音有一句没一句地围绕着制药厂事宜聊着天。
冯杰在金豪国际集团里的作用,其实也就是大号的冷焱:名义上是恒远药业的老总,实际上职位的象征意义大于实权的那种,更多的就是作为集团总部和分公司实权副总之间的传话筒罢了。
嗯,其实也还是有点区别的,冯杰在恒远药业的作用约等于一名高级业务员,连开除一个实习员工的权利都没有;而冷焱在金豪国际珠宝公司掸国分公司是拥有实权的,副总以下他都能先斩后奏!
所以,冷焱在办公桌后打瞌睡的时候,敏登是很尴尬的。
不理冯杰吧,这货身份特别,在总公司的地位不算低,和冷焱关系貌似也很铁。
跟冯杰谈生意吧,这地点貌似不太合适,毕竟是冷焱的办公室,他敏登就算是在腊戌能呼风唤雨,在这个办公室里也只能乖乖低头!
作为一个珠宝公司的副总,却与制药厂的人谈生意,怎么看都不对劲,有种不务正业的嫌疑。
但他又没什么办法,因为冯杰不上道,就不肯挪窝,非要在冷焱办公室里谈!
还好冷焱睡着了!
所以他和冯杰在茶桌上的嘀嘀咕咕不用太担心会泄露出去!
敏登和金建豪都是生意人,但两者的行事作风是截然不同的。
豪哥根基在华夏,华夏正在进行法制化建设,所以做什么事都尽量地合法化,再有钱的商人都不敢头铁跟官方炸刺。
敏登根在掸国,掸国本就是个犯罪天堂,立命之本除了票子就是拳头,合不合法的影响不大,官方如果管的太紧,有点势力的商人可能一怒之下点起人马就跟官方干起来了!
冯杰和敏登谈了约莫半个小时,大致达成了合作意向,只差拟定合约签字了!
不过就在这时候,冯杰一个问题戳到了敏登的痛处!
“吴敏登,咱们算起来也是同事,但公是公,私是私,恒远药业跟你那边的合作必须要规范、平等、互惠,你也知道恒远是家股份有限公司,我们金豪国际没有绝对控股,所以你这边得有相应的资质,要不然我也说服不了其他股东,而且跨国商业合作上我们官方的审核会比较严格,你懂的!”
冯杰很正式地对敏登说。
“……”
敏登表示无话可说了。
合着冯杰这货在这儿跟他说了半天,谈了半天的合作,到最后啥也搞不定呗!
就他还傻愣愣的几乎把自己的制药厂的底子都交给了冯杰!
“呃,冯总,你这有点为难我了,我们这边啥环境,你懂的,我跟这边官方关系不太和谐,资质证照啥的真没有!”
敏登是真无力吐槽了。
他是真有个制药厂,很多药都造的那种,但也是真没执照。
如果不是因为他到华夏金豪国际集团总部培训的时候见过冯杰一面,又从冷焱这里知道冯杰是金建豪的心腹之一,他都严重怀疑这家伙是故意来套他话的了!
“还好冯杰这半吊子嫩了点,这么早就露了底!要是实地考察之后才跟我要资质,那我的制药厂怕是要立马搬迁了!”敏登如是想。
“憨腚!早早说这事干毛!就不能去他的制药厂实地考察之后再跟他要资质许可之类的东西嘛!”
办公桌后,看似已经睡着了的冷焱也在心里暗暗吐槽冯杰。
这一屋子三个人,都各怀鬼胎呢!
冷焱因为被调查的事正在闹情绪,啥活都不想干,但工作惯性在那儿,有消息往耳朵里钻的时候不可能不在意。
敏登因为野心和欲望,很想借着与恒远药业的合作洗白自己名下的产业,正式登堂入室,走上台面,所以几乎把自己扒精光暴露在冯杰面前。
冯杰则身背两重任务:警方的任务是让他找冷焱调查核实网络上的事件传闻,金豪国际集团的任务是让他代表恒远药业到掸国这边来寻找合作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