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问道:“那当时我该怎么说,该怎么做,才能用引神索来找出那个告密的人呢?”
羽泽拂了拂袖子,负手于身后,道:“你当时太着急了,也太气恼了,想出这样一个注定会被拒绝的方法,自然是办不成的。凌丰说的也有道理,劼素身上未必就有害它之人的元气。要想知道谁是告密的人,不妨想想,此事是如何泄露出去的,又是谁最获利。”
“获利?”朝暮想不通,这样想害她或者害劼素的,能得什么利?
羽泽拍了拍她的肩头道:“这世上往往是以利益交易最为坚固的,你想用引神索来找出告密之人,虽是说此人有可能扰乱天宫安宁,但……引神索却极有毁损的可能,且结果又是不定的,此事对天宫来说,弊大于利,天君他们自然是不会同意的。”
朝暮丧气道:“弊大于利……要是事事都要如此权衡利弊,那有一日火烧眉毛了,是不是还要先看烧掉几根眉毛才是最有利的?若是我,便不会如此顾这顾那。”
朝暮已经想好了羽泽会说什么凡事要咋样咋样的一堆道理了,可她却听到羽泽沉声道:“若是我能做主,必定让你用引神索。”
朝暮抬起头看他,羽泽却没看着她。
好像这句话,有另一种意思?
朝暮故作轻松笑了笑:“羽泽仙官,谢谢你,今日幸好你带着书册来了,不然我们估计要更冤了。”
羽泽嘱咐道:“下次有什么事,不必瞒着我,要找什么书,都可以告诉我。”
朝暮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
朝暮踏上台阶,听到羽泽在身后说了一句:“殿下,渺音殿下自从回来后,鲜少过问映月宫外之事,这次她替你说了情,想来是很担心你。你……”
朝暮回过头淡淡笑道:“我知道的羽泽仙官,我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完,她正欲走,又听到羽泽在身后道:“还有殿下,今日你在晟霄殿上说,天宫的人都不认可你的身份。殿下想来是很生气才口不择言的。希望殿下莫要太在乎这些身外之事,至少与你亲近之人,都是真心喜欢你的。”
顿时间今日所受的委屈全部涌上心头,她感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朝暮没有回头,稳了稳气息道:“我知道的,谢谢羽泽仙官。”
再不逗留,只身进入映月宫。
在推开殿门之前,朝暮摸了摸自己因憋哭而通红的脸蛋,想让自己看起来跟平常无异。
她舒了一口气,轻轻推开殿门。
殿内一股莲花清怡的香味袭来,那是她娘最喜欢的味道,也是她喜欢的味道。
透过屏风,朝暮看到渺音一身素衣坐在椅榻上,手里拿着一条布,擦拭着她的玄方剑。
她知道那玄方剑是如何来的,每次看渺音在擦剑,她都能感觉得出,她娘在想那个人。
“朝暮,进来吧。”
殿内的人轻声唤她。
朝暮慢吞吞地走了进去,刚刚本想表现得啥都没发生一样,一听到她娘的声音,头不自觉地垂下。
站在渺音面前,朝暮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道:“娘,这个时候,你该休息了。”
闹了这么久,现在已经是次日晨起时分了,她娘一看就是一直在等她没休息过。
朝暮伸手想接过剑道:“娘,玄方剑我每日都有擦拭,没落灰的,你不用擦了,小心刮到手,我拿去放好吧。”
渺音却依旧拿着布慢慢、仔细地擦着,剑柄的暗纹是莲花的,嵌有乌金流走的线条,整把剑除了剑锋银白,其余晦暗幽深,却能看出闪光的莲花,使得玄方剑既有一丝禅性又有一丝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