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自己不愿意借,他们也无可奈何,似乎很是恐惧自己,每每询问过后也黯然离去。也有些撒泼打滚、无理取闹、夜夜纠缠的,但只要自己走近,他们也无故后退,很是奇怪。
当然,也有些异常凶狠、蛮横残暴的,硬是掏出利器刺向自己。可每当自己流出血红之时,他们便也消散了。
九岁那年,她便知道了,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原来他们想要的是……自己的血!
用他们精灵界度法器割开我的肌肤,露出来的滚滚血红,便是他们孜孜以求的东西——辟灵血。
雨势渐大,女孩已经无法前行。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
世界之大,何处不能容身?但又有何处值得苟且独活?
一个从小被指指点点长大的孩子,一个连累父母当作异类的孩子,一个倔强坚毅扛过排挤的孩子,是为了什么支撑下去?
是家里的温暖,是家里的他们,因为不舍得受尽委屈的他们,为自己落下一滴泪。
可如果连这份温度也消失殆尽,活着,意义在于何处?
向死而生?
不知道为什么,女孩好想离开这个地方,远离那个曾经充满回忆的房子,她好怕,再在那里听到流言蜚语、飘过指指点点。那个地方失去了温暖的两个背影后,不就是人间炼狱吗?
我该怎么办?
女孩麻痹无措,她知道向前,唯有向前,才是应有的方向。
可狂风大作,雷电交加,羸弱饥寒的女孩能去哪里?空荡街头,树杈杂乱倒下,而那身红色,分外狰狞。
今日是自己14岁生日,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呢?这套红纱长裙还是去年妈妈送的礼物呢……今年他们怎么不送了呢?
不知道是同情还是讥笑,一群又一群所谓的关爱人士匆匆走后,女孩发现门边的盒子。那里,安放着一件麻质衣服,那白色,真刺眼。
刺眼到她没有办法再逗留在房间里,于是,尚未穿鞋的女孩,直奔外头,风雨猖狂,为什么自己要安静乖巧等人同情指点?
他人的目光,好可怕……好可怕……
无论是嫌弃,或是害怕,还是体谅的目光……都好可怕。
雨洗沥青路面,倒是显得路面没有如此凹凸不平。又或者是累到没有痛觉,女孩没有力气前行,便只能匍匐前进。
她的心,为什么如此绞痛?哦……原来自己的红裙,早已经破烂不堪,纱衣被磨得七零八散,里子沾染墨黑雨水与泥土污渍。
这时,她才真正泪流满面。
痛彻心扉,为了一件红裙,她,如此憎恨白麻衣。
那一夜的记忆朦胧和痛苦,连女孩都不知道自己怎的走到一家孤儿院门前。
然后,他们就出现了。
“你是……白每芯?”声音严厉中带着惊喜,似曾相识,却又模糊不清。
而后,一个温恬知性的美人惊讶回头,看向少年,在他点头示意后,美人感激向前,紧紧抱住虚弱的女孩。
那一夜,昼晖、花露、白每芯相遇。
那一夜,是画露首见白每芯,却不是另外两人的初遇。
井壁大牢内,两人回过神来。
白每芯已经忘了,有多久,没谈过这件事了。扯着惨淡的微笑,白每芯难得提及那事:“其实你知道,那不是我们第一次相见,不是吗?”
昼晖穿衣的动作骤降,望向每芯的眼底里藏满了……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