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白仪回过神,看了看被木板围挡的厕所隔间,对于陌生的地方她习惯靠着墙用来获得一点安全感,但此刻她蹲在地上,抱着双腿眼睛盯着手机,期盼那头的人解释。
比如:“不好意思,刚刚手机没电了,”或者“不小心挂断了,”又或者“刚刚进来一个工作电话,所以挂断了。”
她等了一分钟,六十秒那么短足以打一百个解释的字,又那么长,长的秒钟每动一下她的心跟着跳动,备受时间的折磨。
她抬眸努力不让眼泪流出,她想,或许会发消息解释,记忆像播放器一样把她们从小时候相遇的画面一直放到默契拍戏的今天。
来信铃声响起来,她解锁查看,是一条公益短信,而时间从她抬头的那刻已经过去了五分钟。
她盯着和张芜的聊天框,对话停留在今早讨论在哪吃,张芜说外面太热了,今晚她回去做拿手好菜,保准白仪大吃一惊。
这次,被她搞砸了。
起身开门洗手,擦过手扔掉卫生纸出了洗手间,逛超市途中她借机去卫生间,走到最后一个隔间锁上门蹲在一角给张芜打电话。
她猜对了,张芜接了。又猜错了,张芜没有听完便挂了。
“你怎么才出来,”白母看她坐上车,见她脸色不好,于是埋怨道,“说话啊,我大老远跑过来可不是为了看你给我甩脸色。”
白仪转过头阖上双眼,“下次您过来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如果忙真的没空去接您。”
“什么意思,我来看自己女儿也要提前报备吗?”白母不依不饶,“现在都不愿意看我一眼,我是你仇人吗!”
“妈!”
白仪被彻底激怒,眼神如猛虎盯着母亲。双手握拳,手背青筋暴起,脖子迅速染上一层红。
她从包里掏出安眠药扔到车垫上,指着药:“这东西是如何出现在我生活中,又是怎样必不可少的,您比我清楚!”
车内争吵声一瞬间戛然而止,静得只能听见张潇打转向灯的声音。
直到到达酒店上了电梯,白仪走得飞快,刷房卡走进去关门,身后的白母距离她几步之遥,垂眸转过身进入房间。
另一边的张芜坐在地上,一手喝啤酒一手撸串,桌上的饭菜一口没动,白皙的脸上只有眼眶泛红。
李笑咽了咽口水,抓住张芜想要继续喝酒的手,“别喝了,明天…吃点饭吧,都喝三罐了。”
张芜嘴里嚼着东西,“栗子你别管我,今天你可开荤了,瞧瞧这一桌多丰盛,快吃别浪费食物。”
李笑看她挂断电话的那刻流下眼泪,就知道白仪惹到张芜了。和张芜认识这几年是清楚对方脾气的,如果不能遵守承诺又何必答应,即使有事也要提前告知,像这样一声不吭突然爽约真是个很糟糕的人。
她收了没开罐的啤酒,将放凉的饭菜放冰箱,将晕晕乎乎的张芜扶到床上,盖好被子离开了房间。
刚出房间门就看见张潇靠着墙,见李笑从身边经过,拉住她手腕,“这件事我们可以解释。”
“张潇,”李笑忍着头痛有气无力地说,而后甩开她的手,背对着,“我不是她,你也不是她。”
李笑刷卡推门时听身后沙哑道,“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只看结果,她也是。”关上门。
整条走廊只剩下一个孤单的背影,垂头丧气地靠在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