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杀妖道,拜师九云山。
这一切的一切,只不过发生在这两年之中。
它们究竟是真实,还是梦幻?
这一切,如同荒诞小说一样离奇和滑稽,若有人将这个故事说给他听,他一定不能相信。
可是那些痛苦,那些挣扎,那些勇气与奋进,那些笑声,那些流出的血和掉下的泪;
那些浓烈的爱与恨;
离别刀割开的那些咽喉,刺入的那些身躯,
刀柄与手摩擦的那种冰冷而坚硬的触感;
那些饮过的酒与饮过的血;
却那么真实。
江平之瞳孔涣散,面无表情,却如此茫然,又如此坚定地看着远方。
那它们究竟是不是梦?
“我会不会已经死了,死在了那个烈日灼杀人眼的下午,和同袍们一起埋葬在了那片荒漠。
而这一切只不过是我不肯死去,不肯转世的魂灵的幻想?”
深恩尽负,死生师友,而浮生,如寄梦中。
他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油然而生的孤独感和宿命感,侵袭着他的全身。
他突然觉得很冷。
与由外而内的冷不同,这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冷,从胸口出发,刹那就蔓延到了全身。
他眼中的寒意更盛。
他咬着牙,死死地捏着离别刀的刀柄。
他修长而有力的手青筋暴起,刀柄被他捏得嘎吱作响。
他身后的魂魄在阴影中肆意扭曲着,飞舞着;如同在嘲笑他此刻的脆弱。
夕阳在一寸一寸地落下,黑暗一寸一寸地将屋内的光吞噬。
阴影从他的背后爬到脚边,
再从脚边一寸一寸地向上吞噬他的身影。
阴影终于爬上了他的脸,只差一寸,就要爬上双眼。
光终于要与世界告别。
“嘎—吱——”
半掩的门被推开。
一个白色的绝美身影,与屋外仅剩的光,一同走进来。
江平之仍旧那么坐着,并未转身,光重新洒在他的身上。
他感觉肩膀突然有微微的重量。
是有人给他披上了一件雪白的貂裘。
“平哥,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