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会不会办还不知道,王城来的军爷规矩倒是不少。”,青年不情愿地在恩竹的要求下,把刚点燃的烟掐灭在肮脏的烟灰缸里,灰色的玻璃上黄色的黏糊物品,不知是痰还是口香糖。
眼前这个不过二十岁的青年,一脸的胡子拉碴,面颊凹陷,皮肤粗糙的同时满手粗茧,他穿着一件灰色的无袖背心,搭配棕色的工装短裤和黑色的夹脚凉拖,没人能看出来这家伙竟然是个大学生。
沈韶憋着气等烟味散一散,她在搜查完水稻仓库之后,选择了来到暴力奸污致死案受害者时羽的家中调查。
恰逢暑假,外加奎尼泊死后,时羽的弟弟时祺和妹妹时氛都失去了兼职,只是在家里无所事事,老人也从医院被接回到家里接受临终关怀……或者说是等死。
这个“家”脏乱不堪,沈韶十分疑惑于此,她在档案中看到时羽一家明明是卡斯诺城本地人,按照卡斯诺城的高居民福利政策,就算老人有住院需求,也不至于会把日子过成这样。
沈韶在屋子里四下看了看,立刻明白了个大概——
装在罐子里的、被剪开、内置芯片失效的赌场筹码,廉价的、品牌不明的、随手扔在桌子上的化妆用品和乳胶制品,丢在地上、被踩得乱七八糟的、整容诊所的广告纸和沾了血污的绷带垃圾,烟盒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药瓶和药盒。
“她活该。”,弟弟时祺在明白了沈韶和恩竹是来调查姐姐的事之后,却语出惊人,“她被人搞死是迟早的事,只是那种东西流出去实在是丢人,我和时氛还是要脸的,搞成这样我们以后还怎么正常社交?”
恩竹忍着火深吸一口气:“你们要求视频下架的原因,竟是这个?”
“那不然呢?”,时氛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明明家里来了外人,她却毫不顾忌形象,只是穿着一条居家睡裙,甚至没有穿内衣,这会儿正在给自己涂指甲油。
“时先生,你刚才说时羽被人杀死,是迟早的事情?这是什么意思?”,沈韶皱着眉想找个能坐的地方,转头四顾最后放弃,和上校两个人只是站着问话。
时祺烦躁地站了起身,在茶几下的垃圾堆里翻找了好久,最后甩出一叠纸来,那是整沓的欠条:“她在外面欠了这么多钱,普通的肉偿都解决不了,判了死刑的那三个人是讨债的,一开始拍视频也是为了要挟她按时还,结果不小心做过了头。”
沈韶翻看着那些欠条,发出疑问:“赌债?卡斯诺城邦的本地居民不是不许进赌场的吗?”
“你是异乡人,不了解很正常。”,时祺摇着头叹了口气,“在卡斯诺城,大街小巷里有的是私盘。”
“私盘?”,上校皱起了眉,“可私下开设赌盘不是违法的吗?”
坐在沙发上的时氛哈哈大笑:“这位小哥,你是觉得,只要是违法的事儿,就没有人做了吗?你知道私盘有多赚钱么?”
只见时氛看了一眼时间,起身当着众人的面就开始换衣服,军官连忙捂住了眼:“这是在干什么?!”
“我还要去赚钱,不跟你们扯了,事件的经过法院那儿都记录得很清楚,我没什么好说的。”,时氛换上了一身令人一眼就能看出工作性质的服装,在身上披了件外套就出了门。
门才关上几秒,又被折返回来的时氛打开,恩竹见她从鞋柜里翻找出一板写着什么什么孕什么的药片,干着吞了两颗,又再次走了出去关上门。
沈韶不知道要对此作出什么表情,她记得资料上说奎尼泊给两人安排的工作是在实验室里洗试管,但资料上没有说在这之前这两个人以什么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