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都表示明白了之后,杨晓风立即下达了命令。
虽然不知道杨晓风要干什么,但在场的所有人,也包括许如清和郝参军,全都按照杨晓风的要求,凝视起那盆儿花儿来。
“闭眼!”
直到众人眼睛瞪得都快流出眼泪了,杨晓风才运起丹田中的功力,断喝了一声。
“现在脑子里回想一下,闭眼之前,那盆儿花儿在你们眼中最后的影像。想得要快,一有影像,就马上睁眼把它画下来。”
而众人闭眼的同时,杨晓风的声音也在他们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而让杨晓风吃惊的是,第一个睁开眼睛的,竟然是自己的那位六姐——郝参军。
就见她双眼猛睁的同时,顺手抄起一支毛笔,然后又蘸上红色颜料,接着随手就开始画了起来。
紧接着,许如清和张红花也是相继睁眼,然后开始作画。接着,画室里其他人也都是如此。
“嘘——”
就在郝参军画完,想要开口让杨晓风过去看看她画得怎么样的时候,杨晓风却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六姐,带着你的画到前面来,给大伙儿讲讲,你是怎么画的。”
待众人都放下了手里的笔,杨晓风这才招呼郝参军道。
“什么!让我讲?”
郝参军登时就有点儿傻了。
我就是按你说的瞎画的好吗?这怎么还让我讲上了?
可是杨晓风话都出口了,于是郝参军也只能把自己的画展示在了众人面前,然后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瞪着那盆儿花儿眼睛都花了,闭眼之后,脑子里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像。然后就睁眼拿笔画出来了。”
“许兄,你觉得我六姐的这幅画怎么样?”
郝参军讲完,杨晓风问许如清道。
“那请问郝小姐学过画画没有?”
许如清问郝参军道。
“没有。”
郝参军如实相告。
“怪不得在郝小姐的这幅画里,看不到任何绘画的技巧。但是,这幅画里面的杀气,就算是杀了我,也画不出来。”
许如清给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
确实,郝参军的这幅画,看上去完全可以用狗屁不是来形容。因为她画出来的东西,实在是跟那盆绿植相去甚远。
但是,宣纸上那肆意挥洒的红色颜料,却如同战场上的鲜血,任意的飞溅和流淌。
而那每一笔留下的痕迹,都如同砍向敌人的长刀,恣意的收割着生命。
“大家现在可以相互看看其他人的画,同时也可以互相交流一下。有不明白的,再问我。”
“风哥,为什么明明是同一盆花,可我们画出来的却是各不相同,而且所表现出来的意境更是大相径庭呢?”
交流探讨过后,张红花第一个发问了。
“不知大家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写意,明明是一种绘画技法,可偏偏为什么要叫写意,而不是画意呢?”
杨晓风反问了一个问题,但就是这么个简单的问题,却把在场所有人都问懵圈了。
打有写意画的那天应该就这么称呼了吧?至于为什么,老师也没教过啊,我们哪儿知道啊?
“写意画,是在古代文人,也就是读书人的参与下,以草书的笔法入画而逐渐形成和发展起来的。”
“而写意二字,我认为就是直书胸臆的概括。请注意,我说的书,是书写书画的书,而不是抒发的书。”
“而就是这个书字,对文人来说,就是一篇文章。对于画家来说,就是一幅画。不知大家听明白了没有?”
杨晓风接下来这番一本正经的胡诌白咧,一下就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干懵了。
我尼玛,敢情写意二字竟然还能这么解释!
“这也就是郝小姐画中的杀气,就算是我们这些人穷其一生,也无法达到的真正原因吧?”
现场又是沉寂了片刻,这次是许如清首先发言了。
“许兄所言不虚,不过只说对了一半。”
杨晓风点了点头,然后又继续说道:
“而这另一半就是,六姐她没学过画画,就知道自己再怎么画,也肯定画得不像。”
“所以她就完全抛弃了所谓的形似,而只想着表达自己胸中的感受。”
“而恰好郝家又是军人世家,再说六姐她本人也是功夫了得。因此,她这画中的杀气,还真就是你们怎么都无法达到的。”
“我爷爷平时也喜欢画画,可他那竹子画的,远看是竹子。可细看之下,那竹叶和竹节,都跟刺刀似的。还有写字也是一样。”
听了杨晓风的回答,郝参军心里也是暗暗的高兴。
原来自己随心所欲的一通乱画,竟然还有这么多的门道。于是也赶忙开口帮了句腔。
“说了这么多,我想在座的各位现在都应该能明白,我为什么要画一只芦花鹰了吧。”
待众人脸上都露出恍然之色后,杨晓风又不紧不慢的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