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四月时节,北方的气候还是很寒冷的,干燥寒冷的气候下,草原上的绿草不过初现嫩芽。
继续向西行去,这里的大片草原上依旧是看不到人烟。
极目望去,在一些近水的地方,也会有一些良田,但数量很少。
展斜阳心中不禁感慨,这还是西京范围,是平西王府世代开垦下的成果,那么更深入呢。
因为承平帝选择的是迂回包抄,那么长途奔袭时必然不会走水源多的绿洲地界。
展斜阳一路上蒙着面巾一面凭着之前在马车上研究许久的地图向西而行,一面在估计承平帝此时所到之处。
漠北腹地有一大片浩瀚湖泊,沿湖有一座王城号称蔚蓝之都,那里是诸多外族属国杂居之处。
蔚蓝之都和干谒隔湖相距千里,隔着茫茫大漠,戈壁,石滩。
干谒可以说是外族入侵大陈的必经之路,故而当年老平西王将西京都城定在干谒,很大程度上就是在帮着大陈护守国门。
只是如今的平西王和平西王世子,早已经忘记先祖祖训。
天色渐晚,瞧着漫天繁星,远处的星光几乎落在地面上,莫云飞放缓马速转脸问展斜阳:“几乎三日夜没合眼了,要不要歇息片刻?”
展斜阳闻言摇头,一言不发继续前行。
见不到他,他总是不能安心。
战事中,稍微的迟疑可能都会造成不可预估的后果。
即使自己加上莫云飞和身后这二十余人的骑兵不能帮承平帝多少忙,可是能陪着他在战场是杀敌,想想都是令人热血鼎沸的。
莫云飞向后瞧了一眼那些被他们甩开几里地的骑兵,轻叹一声,跟上展斜阳。
终究,斜阳心中是在意皇上的。这样疲于奔命,这样忧心忡忡,这样的紧追不舍。
若皇上没有日夜兼程,那么根据行程明日应当就能追赶上皇上的军队了吧。
明日之后,又是怎样的一场战事,莫云飞看着前方马背上的身影,不由得有些黯然。
一夜星夜兼程,又困又累,主要还是坐在马背上的姿势久了身体有些僵硬。
此时大片草原已经被一些砂砾和灌木所替代,瞧着前面半个马身相隔的展斜阳,莫云飞剑眉紧皱。
斜阳这一阵子本就消瘦的厉害,如今这样不眠不歇地奔波,不能不让人担心。
可,他哪里能够劝得住他,又怎么忍心去劝他。
已经过了正午,黄昏的漠北明显的温柔了许多,晃眼的太阳已经落下,远处天际相接之处一片彩霞满天。
天地广阔,四野茫茫,放眼看去,周遭除却草原便是荒漠。
前方骑马的展斜阳突然放缓了速度,转回身看向莫云飞掀起面上覆盖着的面巾道:“若是没有估计错,入夜他便要突袭上洪了,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来了,所以你也要蒙上脸。”
莫云飞点头,自怀中抽出一个黑色的蒙面巾,早知道展斜阳会要求了。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