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展斜阳不开口,莫云飞只好时不时和柳忡聊两句,然而即使拉车的是宝马良驹,可总是比策马慢了许多。
展斜阳眉心蹙起,几次欲言又止。
范裴义瞧见他的样子,知道他心中焦急,故而开口道:“云飞,前面便是津州,不若你和斜阳先行骑马前行,我和忡儿在后面跟着。”
莫云飞下意识回头看向展斜阳,见他长睫低垂,却在不住颤抖,故而笑道:“我正有此意,既然都来漠北了,还是希望能够早点上战场才好,既然师伯也是这个意思,那就到了津州我和斜阳先行一步,师伯和柳师弟随后尽快赶来。”
范裴义点头,想了想自怀中摸出一个锦囊来,递给展斜阳,“若你们凯旋而归我依旧未到长门关,你便把这锦囊打开吧。”
微感好奇,莫云飞转脸看向展斜阳手中锦囊笑道:“三师伯故弄玄虚。正经的师伯给我和斜阳多赠送一些灵丹妙药才是。”
范裴义瞪他一眼,却也依言默默示意柳忡将手中抱着的包袱递过去。
他打开包袱道:“这里面的药可再没有能够比得上归元丹的了。回元丹和生血丸都有,另外在青州这一年我倒是研制了一种解毒丹,能解百毒,你们也收着吧。”
想了想他又自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白玉瓶子,珍而重之地交给展斜阳,道:“这个里面只有一粒药,不到生命垂危之际不要服用,天下间仅此一粒。”
展斜阳俯身谢过,接了过来。
虽然范裴义没有言说,可是展斜阳知道他是承平帝的亲生父亲,故而,临分别时展斜阳刻意问了他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给承平帝。
范裴义想了想,摇头道,“没有什么说的,他若真的能够做个好皇帝,造福万民,也就够了。”
辞别范裴义和柳忡,莫云飞将拉着马车的盖雪和枣红马解下来,与展斜阳一路风驰电掣般向漠北继续前行。
展斜阳一面爱惜的抚摸着盖雪的鬃毛,一面感叹,“现在终于可以带着你再上战场杀敌了,让你拉车真是委屈了你。”
莫云飞在一旁迎着风呵呵大笑:“你究竟说的是马还是你自己啊。”
展斜阳傲然挑眉道:“男子汉顶天立地,当报效国家,难道你不想去战场杀敌?”
收住脸上笑意,莫云飞眼神炯然道:“当然想。”
旋即他又更大声道:“能够和斜阳你一起上阵杀敌才是人生一大快事。”
展斜阳闻言唇边绽出一个浅笑,不由得想起了安固城外那一场激烈的战事。
长门关是西京门户重地,出了长门关一路向西穿过是大片的草原,再往西是戈壁滩,西京都城干谒就在长门关外西部六百里。
两个人长途纵马,即使日夜兼程,到达长门关外时,承平帝他们的东西路大军已经离开了整整一日。
展斜阳闻言薄唇紧紧抿着,接过守关大将递来的黑色铠甲快速穿上,略一点头便头不回便急速向关外奔去。
莫云飞也急忙穿上铠甲,又自一旁副将手中接过巨大的水囊和干粮,对着守关大将一抱拳,紧追着展斜阳出了长门关。
守关大将临时亲点的队护卫也紧跟在莫云飞身后护着二人一路向西。
出了长门关,初开始并没有觉得与关内有什么不同,沿途依旧是绿莹莹的一片。
可是在急速奔出数百里后,两人终于明白了关内与关外始终不同。
百里之地既无人烟又无良田,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的大片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