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
我坐在几案旁,唇上撅着笔,拖着脸颊,想着练什么字好呢?很是无聊,见月奴在我旁边正给我桌上的那盆兰花浇水,我突然想起那日樊墨向我提起的昙花的故事,我转脸看着月奴问道:“月奴,这府上可有昙花?”
“昙花?”月奴反问道。
“昙花倒没有,但是府上其它的花儿像水仙,菊花都是有的。”月奴接着向我说道。
“小姐是否要?月奴这就去给您寻来。”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只喜欢昙花。”
“对了,街市可有卖昙花的种子?”我问道。
“这是当然的了!还有长安城买不到的东西吗?月奴这就去找张伯给小姐买。”她话音刚落这就欲走,
我想着樊墨,想着他现在在做什么呢?想着他认真给病人把脉的样子,想着他看书的样子。
我灵机一动,叫住月奴:“月奴,等一下!”
“小姐可需要其它花儿的种子?”月奴转身向我问道。
我摇头,起身走道她面前:“只是张伯去买我怕他不够上心,给我买的不是上等的昙花种子,就你吧,你去给我买。只要昙花就行了啊,快点啊。”说着我把她向门前拖去。
我看着月奴急匆匆离去的背影,
狡猾的吐了下舌头,终于把这个尾巴甩掉了,获取自由身的我接着在镜前照了一番,便偷偷地从后门跑了出去。
我来到医馆,走到竹林处,只见人多的水泄不通,排队都排到了竹林处,我挤进屋内,见樊墨正站在药柜边给百姓抓药,身边还围着几个百姓,争先恐后的问道:“樊大夫,你先帮我看看,我最近头疼的厉害。”还未等樊墨开口回答对方,另一个老人一瘸一拐的又问道:“樊大夫,我这脚刚才崴到了,你帮我看看。”
樊墨一看,赶紧先扶老人下,其它病者依旧紧贴着他,他先对围着他的百姓说道:“大家别急,每一位我都会诊治的,请大家放心,耐心等候。”百姓们听他这么一说才安心的不再叽叽喳喳了,都自觉排好队,等待他医治。
接着对着崴到脚的老人说道:“老爷爷,请你把腿抬起。”樊墨轻轻捏向老人的脚踝,只见脚踝红肿,还未刚触碰,老人便叫疼。樊墨又轻轻在脚踝四圈捏捏,并试探着:“这点疼吗?”老人摇头,“那这点呢?”老人又一声叫疼。
皱了皱眉道:“老爷爷你还可以勉强持重站立,勉强走路;疼的地方不是在骨头上而是筋肉上,你这是伤到筋了,属于脚筋扭伤。”
接着说道:“我先帮你用冰水上片刻,能起到止血、消肿、镇痛的作用。”说完便吩咐他身旁的小雨:“断盆冷水过来,将老爷爷的褪尽量抬高,将冷水浸泡过的毛巾放于伤部,每分钟左右更换一次。”
并对老人说道:“老爷爷这可伤到筋骨了,伤后要避免继续负重或行走,我再给你瓶金疮药,每日两次涂抹于脚踝处。”
这时屋内众百姓互相对视点头赞美樊墨的医术及善心。
他抬起头,对百姓道:“下一位。”这才看见我站在门口,脸上即绽放笑容,向我点头示意,我走上前去,他低声道:“来多久了?”
“没多久,刚到。”
他看了看排着队的百姓对我说道:“我今日会很忙。”
“不打紧的,反正我今天没什么事,也可以当你的下手给你分担些。”
“那麻烦你了,你可以帮我看着后厨里的汤药吗?”他看着我问道。
“我这就去。”
我来到后厨,只见一排排的砂锅正在炉上熬着,我卷起衣袖,拿起芭扇,扇着炉火,小雨一遍又一遍把需要煎的药向我交代着,并把我煎好的药一遍遍端走,我就这样认真的看着火,偶尔起掀起锅盖看看汤药,生怕把药熬干了,更怕自己不仅没帮忙反倒帮了倒忙。
一忙起来真的可以忘却时间的转动,当我忙好手里的活向屋外看去已是响午,我到了杯水,并坐下稍作歇息,几口水下肚,忽的想到樊墨,又看看我熬过的那些汤药,经我手所煎过的药就累计多不胜数,更何况还有无需即刻服药的病人呢?给那么多百姓诊症,定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吧。
我又拿起个水杯,到好茶水,端着水杯想拿去给樊墨,走进正堂,只见樊墨累得竟趴在几案上睡着了,我见状更加小心翼翼的,我放下手中的水杯,拿起斗篷轻轻的为他盖上。
我慢慢的坐在他身旁拖着脸颊静静看着他,虽然他已入睡,但仍能看出他的倦色,眉间微蹙,我尝试抬起手,指尖微微触碰他的眉,想把他那眉间的烦恼给抹去,他蓦然醒来,怔怔的看着我,我心头一颤,赶紧缩回手,藏在了身后,这时他的脸慢慢靠近我,离我的脸越来越近,近的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我的心也跳的越来越快,快的似乎就要跳出来了,他的脸慢慢俯下来,我的身子越发紧绷,他的唇刚要碰到我时,
“少爷!少爷!”这时小雨突然从外面跑进来焦急的叫着,他看到眼前这一幕,我的与樊墨立即醒觉,我猛然把头妞开,脸紧张的通红,甚至觉得连红到了脖子,樊墨尴尬的向小雨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医馆外来了个壮汉,好像在街头表演胸口碎大石,表演时不慎出了意外,被朋友抬来医馆,看样子伤的不轻啊。”
“快快抬进来。”樊墨脸上随即也转变为担心
我见状,我便道:“我帮你。”
他看着我道:“今天你也累了,这里有小风就行了,你回去休息吧。”
接着,他从门后拿出一把油纸伞,递给我道:“看这天色不好,带把雨伞以防万一吧。”
我接过雨伞向他颔首谢过。
我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遗憾或是开心?我想着刚才的那一幕,怀里紧紧抱着他赠我的雨伞,走过竹林,向医馆外走去...
---------------------------------
我坐在我闺房外的小庭院里不停的看着手中的那把伞,想着下次利用这把伞又有机会见到他了,心中的欣喜随着嘴角站漏出来。
突然我手中的雨伞被夺了去,我猛然抬起头,夏侯灶手里正拿着我的伞,
“一把雨伞就在这看了半天,究竟有什么特别的?”他将伞撑开,收回,反复的摆弄着。
“还给我!”我伸手索要着,
“这么紧张?这伞中有何奥秘?”他好奇地看了看雨伞。
“快还给我!”我更加紧张,面容突然严肃起来。欲把伞夺回。
可夏侯灶就是不给我一点机会,伞在他手中左右手不停的交错着,闪躲过我的手,无论我怎样使出浑身解数,围在他身边打转就是抓不到,这个情景倒是和街头卖艺刷候戏一般,
“左边!右边!抓不到吗?”他哈哈大笑,继续挑逗着我。
半响,我依旧抓不到,我不耐烦了再之有点喘,便生气道:“你若觉得这伞好玩,你就留着玩吧。”说完我板着脸转身要走,他见我如此,立即抓住我的衣袖,赔笑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喏!还给你!”他将伞递给我,我看都不看他一眼,接过伞后欲走,他又道:“跟你闹着玩,你这就生气了?看来那句话说的真没错,宁得罪君子,不得最女人。”
“你说什么!”我蓦然转身带着丝怒道。
“那小鱼儿姑娘可否给在下一个赎罪的机会?”他接着道。
“何赎罪法?”我看看他能出什么把戏。
“今儿请你去意雅居大吃一顿。”听他这么一说我这才发觉自己午饭到现在还没吃呢。
“切!上次你就承诺带我去吃,这次将承诺改为赔罪,两顿混为一顿,难道朝廷的俸禄就让堂堂夏侯将军这么抠门啊。”
“我对别人抠不抠门我不知,但只要你愿意,我请你吃一辈子都行。”
“可当真?那我可要在意雅居包下一辈子的雅座吃穷你!”我道。
“那现在就走吧,省的你怕我反悔。”他微颔下首,提步而去,我跟在他身后,
---------------
来到意雅居,从外面就能听到里头人声鼎沸的,即便还未踏入,从声音就可知里头定是宾客如云,
我与夏侯灶前脚刚踏脚进去,
小二赶紧上前迎来:“夏侯大人,快请进!请到二楼已为您留了雅座。”
原来他早已定好了雅座请我大吃一顿。
小二献殷勤道:“夏侯大人,今日吃点什么?”
听说你们推出了几款匈奴的菜式。
小儿毕恭毕敬道:“是的,挂着的牌子上写菜式都是匈奴菜式,夏侯大人您看看选择哪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