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金河湾别墅。
严华端坐在大厅里,泡了一壶清香的花茶,但是怎么喝嘴里都一股苦味儿。她得知乌焦是单枪匹马的去了井无隅在中南山脚下的住处,心就没放下来过。
乌焦是厉害,但是玩谋略十个乌焦都不是一个井无隅的对手。恶虎架不住群狼,严华知道井无隅身边跟着的几人都不是简单角色,尤其那个前段时间一直在别墅外面24小时守护的叫谢铁花的中年男人。
叹了口气,她拿起电话打给了董梁、麻强那一帮跟着施德忠的元老人物,结果一个个敷衍了事,不是场子里忙的走不开就是要相信乌焦如何彪悍之类的各种搪塞话语。
严华自嘲地笑了笑,一个施家的前司机兼一柄剑和另外一个施家的后司机兼一把刀没能一致对外,竟然在自己手里,这柄剑和这把刀打起来了,还是自己一手促成的,不由得想起了英宗和景帝的历史故事。
门铃响起,严华知道到了揭晓结果的时刻了,心中也莫名的跟着门铃声紧了紧。
看到进来的人后,严华脸色变了变,悬着的心也沉到了谷底,随后稳了稳心神,轻轻倒了一杯茶。
“严姨,是在等乌焦的消息吧?”井无隅也不客气,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
被戳中痛处的严华,脸色微变,但是也知道结果朝着自己最不想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了。注视着这个被赶出金河湾非但没有狼狈逃离反而斗志旺盛的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回想起他在金河湾时,虽然施家当时外忧内患,但是不管是内部还是外部他都能处理的井井有条,只是没想到两人再次见面竟是在这种针锋相对的境地下。
收了心神,固执的认为自己没有走错棋的严华冷淡地说道:“无隅,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来了,有话就直说。”
井无隅笑了笑,脸色真诚道:“严姨不仅做事痛快,说话也干脆。”
严华听着这话,再看看对面年轻人真诚的表情,不知这话到底是赞扬还是挖苦。
井无隅接着说:“乌焦死了。”
当最终亲耳听到这个消息,严华还是不可避免的失神,端着茶杯的手微抖,茶水四溅,晶莹剔透的青瓷杯也坠地粉碎。
井无隅抽出桌上的纸巾递过去,然后又重新在茶盘里拿了一只杯子,神情自若的给严华倒上,一如之前在金河湾时恭敬。
随后,他正色道:“严姨,我没有开玩笑,相信您自己心里也清楚,我今天能坐在您面前意味着什么。”
从金州仓皇逃到秦州、在施家一直尽心做事虚心做人的井无隅在这一刻,挺起了他一直微微驼着的脊背。
今天,他依旧没有和这个女人平起平坐的底气,但是却有了讨价还价的底气。沉声道:“严姨,下午的时候我曾让乌焦帮我敬您一杯酒,不过他没机会带到了。我在这里以茶代酒敬您一杯,感谢您之前对我的赏识,但是您要逼我离开秦都,那和杀了我没什么区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所以,今天这样的结果,在您做出逼我离开秦都的决定的那一刻起就是有可能出现的,只是在我的意料之中,在您的意料之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