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最后碰了一杯,都心知肚明今天会是个怎么样的结局。
井无隅实在不想和乌焦碰,不死心地问道:“只能是个你死我活的局面?”
“你不离开秦州的话,是这样。”乌焦点点头道。
乌焦很能打,在西北地区已经开始崭露头角。老一辈的,井无隅知道的有三个成名已久的,贺兰平黄那老家伙身边的一手斩马刀玩得返璞归真的老铁匠,一个是在金河湾遛狗的传言未曾杀过一人但却是西北伤人第一的申屠人,还有一个就是据说待在韩家不世出的正宗八极传人吴同祁;中字辈的听过很多,见过的也只有自己身边的这个大喇叭谢铁花;年轻一辈的,能留名的,目前也只有乌焦一人而已。
庭院,乌焦眼神一凛,右脚掌蓄力猛发,毫不花哨的右拳直冲井无隅面门,井无隅侧身,左掌急速拍在乌焦的肘关节上,堪堪躲过乌焦速度极快的右直拳。
几乎同时,乌焦猛的停住脚步,右肘已经架起,朝着井无隅的后脑勺袭来,观战的杨三眼、马永和、吴钩月等人吓出一身冷汗,这一招势大力沉的肘击要是招呼在井无隅后脑勺恐怕就完了,谢铁花不知何时也张开了双眼,目如鹰隼地盯着场上的局势。
井无隅感受到后脑勺呼呼风声,来不及反应,电光火石之间一招兔子蹬鹰,险之又险的化解了危机,同时后发制人,将乌焦整个人都逼退好几步。
不等乌焦站稳,井无隅右拳虚晃,左拳直捣乌焦腹部,随即欺身而上,刚猛的炮锤如雨点般落在乌焦身上。
疲于防守的乌焦摔向大厅,直接砸烂了刚才喝酒的桌子,就在众人以为大势已定的时候,乌焦像没事人一样起身,眼神炙热,像没了理智一样完全放弃了自己最擅长的阴狠、刁钻的打法,也和井无隅一样大开大合的拼起刚猛的外家拳法。
虽然放弃了自己擅长的打法,但是乌焦的抗击打能力不是吹的,双方你来我往,纠缠到后期,双方都不同程度的挂了彩,但是明显感觉乌焦渐渐落了下风。
最终,在井无隅一记势大力沉的贴山靠之后,乌焦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去,瘫睡在地上的乌焦挣扎着起身,但是没成功,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呆呆地望着庭院中的那方天空。
井无隅走近,望着地上没了往日阴狠、充满淡然的脸庞,问道:“为什么?”
乌焦涣散的眼神动了动,惨笑道:“严姐这步走错的棋我这个卒无力回天,只有你能挽救。只有我永远不再出现,你才能重新进入棋局。”
“值得吗?”井无隅皱着眉头问道。
乌焦呆了呆,脑海中闪过那个他敬重了数十年的身影,嘴角挂着一抹柔和的笑意,吃力地轻轻点了点头。
井无隅点点头,弯腰,一把小巧的匕首划过了乌焦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
乌焦眼中先是短暂的不甘,随即便剩下释然和解脱,最后只剩下嘴角的那抹柔和的笑容和眼中那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永远的留在了他身上。
西北年轻一代的猛人就这样陨落。
不知道严华知道这个消息,心中会不会有一丝后悔?
井无隅看着地上没了生息的尸体,脑中闪过“侠客”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