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签好后,赵拥军请陆运红和王洪亮到饭店吃饭。三人一边吃,一边聊。这位老板很健谈,谈起他的经历,他当过知青,回城后进过工厂,还在机关单位工作过,最后辞职下海种花卉,现在资产有两千多万。他说他和夏卫国是在省城的一个知青微信群里认识的,二人聊得来。他们微信群里有一百多人,资产过千万的有六七个,他这辈子算满足了。王洪亮听着这位有钱人的话,为了不被他轻视,于是故意不经意地说:“现在你们有钱人啊,都往农村走,比如咱们这位村支书陆运红,放着年产值数亿的红信公司的老总不当,来农村当村支书。”他以为这样说,一下就会镇住对方,因为赵拥军那两千来万在红信公司面前算不上啥。其实人家赵拥军没有轻视人的意思,也不是刻意炫富,只是豪爽,口无遮拦而已,抑或知道他们是农村人,没必要浪费精神去轻视他们。但得知陆运红和红信公司的情况的时候,说话声音确实降低了些,也更客气了。
他又说前天他们知青微信群里的人还搞第四次聚会,来了五六十人,大家吃饭、喝酒、唱歌,他本人负责全部费用,大家很高兴。现在这把年纪,就是要设法找乐子。陆运红听着他反复说起知青,想到三十多年前在家里待过的范援朝,好像也是省城的,以前自己在建设局时虽然多次来过省城开会,但完全没想到他,就随意地问:“你们微
信群里有姓范的吗?”
“姓范的?有,有几个。”
“有叫范援朝的吗?”
“你知道范援朝?”
“当年他就住在我家和我家旁边。”陆运红说,接着把当初他在队里的事聊了聊。
“哦哟,你不早说?范援朝,是,是,我听他说过,他原来在东永县哪个乡?五河乡.....是,就是五河乡插过队,该就是你们那儿?他现在东城经营着一个建材门市,叫东升建材公司,现在资产怕有三四千万。他是我们这个微信群里算有钱的吧,反正排前几位。”
“那他不错啊。”
赵拥军又摇摇头,说:“他生意不错,可是其它情况不太好。”
“什么意思?”
“我们少有见面,只见过他两次,前天知青聚会他没来。听说他原来有个儿子,不成器,吸毒,贩毒,几次被抓,戒毒,又复吸,掏去了他几百万吧。五年前,吸毒过量死的,二十七岁,死在宾馆里,几天才发现。如今,他自己也有病,好像是肾病。幸好他还有个女儿,生得比较晚,今年才二十五岁,据说还比较漂亮,比较听话,是他夫妻两唯一的寄托了。”
陆运红听着,想着这个当初一手制造了程夏悲剧人生的人,可也是曾经在自己童年时给很大帮助的人,沉吟片刻,说:“赵老板,你方便帮联系一下他不?既然来一趟,就想去看看他吧。”
赵拥军说:“他的公司在东城建材城,从这儿坐车去,大约只有八公里,我给你打电话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