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的才能和实力,你无法窥见,但我敢保证,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不及先皇的,千分之一……不,是万分之一。”
“老先生,我知道您对我有很多疑惑和不满,但请您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能成为一名合格的领导者。”
塔露拉焦急地站起身,眼睛十分渴望地看着爱国者。
“我,有的是时间,我等得起,但,游击队,等不起,整合运动,等不起,叶莲娜,等不起,乌萨斯的,感染者等不起。
“塔露拉,你不够成熟,你还有很多时间,去成长,去见证。
“黑蛇教授给你,知识和见解,即便知识,可以利用,但,见闻不行。”
“……愿闻其详。”
“他告诉你的东西,是他用自己的眼睛去审视,和用自己大脑,思考的结果。
“而你,塔露拉,你还没有行过,这片大地,你还不不了解,人性和命运的强大。”
爱国者从铠甲口袋中取出了一张纸,并将它丢到塔露拉面前。
“这是……”
“你自己看看吧。”
塔露拉疑惑地拿起那张纸。
……
“大姊,你还要吃吗?”
“不用了,你们再多吃一些吧。”
叶莲娜挥挥手拒绝了伊万科夫盛满菜汤的勺子。
“真不吃了吗?我感觉你今天吃的好少。”
“不用了,我真吃饱了。”
“好叭……对了,帐篷里有小麦饼干,饿的话可以吃。”
“嗯。”
叶莲娜将手中的碗放到地上,站起身,转身走进了帐篷。
“哎,你说,大姐今天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嗯,是有点,今天的土豆浓汤也才只喝了一碗半,可她平时都能喝两三碗的。”
伊万科夫将勺子丢进锅中。
“要不我去看看?”
“别了吧,万一大姊有什么事情要干呢?”
“虽然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我还是去看看吧……我真怕大姊憋出什么病。”
说做就做,伊万科夫站起身朝着叶莲娜的帐篷走去。
……
“我明白了,您是担心叶莲娜的身体吧。”
“嗯。”
“老先生,您不用担心,我和叶莲娜是不打不相识的朋友,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因为任何原因死去。”
“……你似乎,曲解了,我的意思。”
“?”
“那张报告的,受检人,是我。”
“这……”
塔露拉有些震惊。
她还以为这张体检报告单是叶莲娜的。
“而且,这张报告单的时间,是五年前。”
“……”
闻言,塔露拉没说话,只是有些震惊地扫视着单子上的各项数值。
她无法想象到一个人能在体细胞与源石融合率在百分之十左右的情况下行动自如,甚至可能连存活都是奢望。
(注:我参考了舟舟中的感染程度,可能有些离谱,如有异议,还请在此留下评论并@我)
然而这还只是五年前的数值……恐怕现在的数值早就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不必感到担心,我至少,还能活,几十年。”
“先生,您……算了,没事。”
塔露拉还想说些客套话,但在张开嘴后,还是没说。
“先生,你不信任我,对吗?”
“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是,我知道的,如果想真正看清一个人,没有个几十年是做不到的。
“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会用行动证明自己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是一个合格的同伴。”
“塔露拉,我从未怀疑过你,相反,我甚至,有些敬佩你。
“能在贵族的,酒池肉林,和夜夜笙歌中,保留自己的思想,甚至能够驳斥,前人的,思想……塔露拉,你终究是,少数人中的一员。
“即便现在的你,已经不是贵族,但正因为你先前,不是感染者,所以,你必须要考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立场。”
“……”
“感染者,确实是一个,令人惋惜的,群体,但在这个群体里面,大多数人都有些激进,甚至是疯狂……你知道原因吗?”
“因为压迫?”
“不全是,很多人其实,根本就不知道,矿石病的传染方式。
“错误的,接触方法,才会导致传染,而大多数,健康的正常人,根本不会去了解,这些方法。
“因为他们认为,感染者活着,就是在威胁他们,因而那些人,开始渐渐地,远离那些感染者,而眼神中的,厌恶和恐惧就像一把把利刃,刺入感染者的心间。
“而这种恐惧的来源,就是百分百的死亡率、无法治愈,和未知。
“塔露拉,你知道邪魔吗?”
“……我知道。”
“你了解莱塔尼亚的,音乐吗?”
“略有耳闻,虽然没亲眼见过,但听人描述过……‘当莱塔尼亚人开始在战场上演奏时,如海潮般汹涌的源石技艺会淹没一切不协调的个体和威胁’,他们是这么说的。”
“是啊,可你见过,被邪魔侵蚀的,溃不成军的,莱塔尼亚的,金律法卫吗?你见过,被邪魔同化的,高塔术师吗?”
“……没有。”
“我见过,当思维如意识般混沌时,音符,韵律,乐器声,都会如泡沫般破碎……你应该知道,乌萨斯的内卫。”
“我知道,那个浑身插着管道的黑衣卫士。”
“他们的体内,有着令人作呕的东西,每一个内卫,都有一柄,属于自己的佩剑,和一把匕首。”
“匕首?”
“没错,那你能明白,两把武器所代表的,含义吗?”
“佩剑我知道:‘当一个内卫拔出佩剑的时候,说明此时的它代表了乌萨斯的意志,而并非他个人。’……至于匕首,我就不知道了。”
“当一个内卫拔出匕首的时候,就证明,他要死了。”
“要死了?”
“嗯,每一把匕首,就是一个内卫的陪葬品,当他们拔出匕首之后,刺向的,就是自己。”
“……先生,您能说说原因吗?”
“那是内卫最后的,体面……因为他们至少在他们,神志还算清醒的时候,可以选择,为了人类而死。
“至于那些,没能拔出匕首的,内卫,就会成为,乌萨斯的,耻辱。
“其他内卫会追杀它,直到它变成……附着在地上的,黑色的烟雾。”
“……‘国度’。”
“……看来你对内卫,还算有所了解。
“塔露拉,我之所以,要对你说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话题,是因为,我希望你,能认识到一件事。”
“……请您说。”
“如今的乌萨斯,之所以没有,尽全力镇压,整合运动,和游击队,不只是因为现在皇帝的,软弱,还有邪魔。”
“我知道,您的意思是我们的力量还是太过弱小,不足以支撑我们与乌萨斯帝国为敌?”
“不,你错了,早在你,开始组织,整合运动的时候,你就已经与乌萨斯,为敌了。”
“那您的意思是……?”
“乌萨斯,没有与你们为敌。”
“……”
“不要震惊,这就是事实,帝国,根本就没有,将你们视为一个,足以威胁乌萨斯统治根基的,组织。
“他们只会觉得,你们,不过是一群,掀不起浪花的,跳梁小丑罢了。”
“……”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不是在打击你,而是在帮助你,认清事实。”
看着塔露拉思索的神色,爱国者的眼睛中不经意间闪过了一丝担忧。
她是否能用那些知识想出办法?
“我还有公务在身,就先走了。”
爱国者从椅子上站起身,离开了帐篷。
帐篷内只剩下塔露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