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色之鼎飞到小蜻蜓头顶,各自发出五种光芒将她身子笼罩其内。
这些光芒霞光缤纷,各自带着祥瑞温和的气蕴,给人一种极为舒服的感觉。这些光芒自小蜻蜓七窍进入她体内,顷刻间她又自轻轻浮起,但身体表面的斑斓之色渐渐暗淡,显然是这鼎中光芒将她体内之毒压住使其不发。
王鼎一直站在一侧,见小蜻蜓浮起后,将四指齐齐后勾,那快被烧烂的木床朝他滑了过来。他伸出手轻轻稳住,另一只手一拍随身携带的储物锦囊,内中一阵白光闪烁,一张白玉般的床飞到小蜻蜓身下放好。
他转头对司徒金和龙玄轻声说道:“这是我金鼎门的至宝温玉床,能稳人心神,此际用来与五尊者的抑制之术能并而收那压抑毒发之效。”
司徒金点头称谢,龙玄却一脸茫然未做示意。
王鼎知他心中焦急担忧,也只微微一笑不做计较。
五方鼎尊者作法一阵,那鼎中光芒源源不断的涌出,彷如强效皂角一般洗涤小蜻蜓周身,待得鼎内光芒殆尽,小蜻蜓虽仍昏迷,但身体上的各色奇异诡艳的颜色几已散去。
五人揎起双臂,用念力持住小蜻蜓身体,慢慢将她放到温玉床上。
她身体依然炽热,一经接触,又是滋滋啦啦一阵烤灼之音,但这温玉床毕竟是宝物,自身质地温润坚硬,被她火炭一般的身体烤灼一番,竟只起了徐徐几缕轻烟后便即连一丝痕迹都未留下。
这般安置终于能稳定事态,龙玄在众人劝说下来到灶下寻了点吃食,本欲胡乱填塞一下,却支持了半口,喉头便自梗住,只粗略喝了几口汤充饥。
他外表虽已然不见焦虑之态,脑中神经却自绷得紧紧的。情急恍惚,几乎连这一身道法仙术都忘却脑后。在灶下只待了片刻便即匆匆赶回内堂,欲待与大家商议医救之法。
众人本欲聚在一起,听剑无敌将适才的想法再说一遍给王鼎真人听,但见龙玄离开不及半刻便回,见他神色恍惚呆滞,均自在心中暗暗叹惜。
司徒金将剑无敌见解转述了一遍,王鼎深锁双眉,想了一阵儿,也觉得其言有理,和众人议论一番,都觉得去鹰唳崖找遗孤高氏是唯一解决的办法。
但命谁去却是一个大问题。众人一起商议后,觉得命于金钩和拓跋隐、剑无敌和轩辕博鳌四人前去最为妥当。因为前二者行速飞快来去只在顷刻之间,后二者可为护法保驾,这般安排一定妥当合适至极。
魔宗既出诡计,便定有后着。此刻山上留固守实力绝不能弱,所以功力较强的泽缘大师和金头陀并王鼎龙玄留守是极为合理的。
哪知这般筹措之后,一直一言不发的龙玄却大为异议,他说道:“我妻之事不劳众位费神劳顿,还是由我一人去吧,哪怕走遍天涯海角也要将她医活。”
此言一出,无一人赞同。邪云道长至今未正面出手,但凭那日雷光来看,这满山修士他只忌惮龙玄一人,此际他若出行,便消除顾虑,破釜沉舟,后果实在难以预料。
众人一阵解析辩理,龙玄除略报歉意外,丝毫不改变心志。
司徒金自觉他此刻离去,实为不智之举,如此一来,便将这正派中人性命尽皆交在邪魔外道之手,但只王鼎一人,实难与其抗衡。
没办法,他走近了身,背对众人压低声音对龙玄说道:“掌宗明鉴,这般不智之举万万行不得,你若离去,邪云道长再无顾忌,放眼这三宗六派,除王真人或能与其对峙外,再无任何退敌保障。”
龙玄眼神极为专注的望着他,丝毫不动容同样压低声音道:“就算拼上我的性命,也要救活蜻儿。据闻遗孤高氏不通人情,四派掌门再如何热心也是局外之人,怎可能如我般尽心尽力去求人呢?”
司徒金一听也觉得有些道理,他比龙玄大上二十多岁,以他这般年纪的角度去看问题,自然是宗门大事放在第一位,儿女情长等闲事哉。龙玄却是血性痴情之人,名利地位在他眼中却似凡物一般,远不及亲密爱人重要。
司徒金一直觉得这新任掌宗随和宽容,哪知道一旦触及底线之后竟这般倔强坚持,心中无奈,只觉这般看重私情实在是一种没出息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