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二人似在计议是否归属之事,言下之意令人明白二人似是一脉相承。又见二人礼遇以待,并无失心起阋之处,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紧按剑柄的手这才松了开来。
轩辕博鳌与轩辕血魔微一点头,便自和身边的金头陀说了一句不知道什么的笑话,两人莞尔一笑。在他手侧便是那面投来的大纛,此刻已被随意一卷放在手边。自他二人盗旗归来,身价名望倍增,能在万军之中夺敌旗帜,这般修为,这份胆略,实在是正派名门弟子中的榜样楷模。
好事之人一有机会便自奉承不休,此刻自有铁鹞派和神通派两个弟子一溜拍马屁,然后嚷嚷着要看那面魔宗大旗。
轩辕博鳌本就有些虚荣,金头陀扯了扯他衣角欲待相劝,但见他满脸红润,兴味正盎,便自将到嘴边的话强行忍住,此时情状不忍再打击挚友的酒兴。
轩辕博鳌将那卷起的大纛一抖,便露出内中黄绿丝线绣做的图案出来。那弑仙邪神的画像便自出现在众人面前。今日聚会弟子有以前看过的,也有今日第一次观看的,都自发出惊奇的叹声。
“这弑仙邪神生就这副模样啊?怎么好像个夜叉一般?”
“废话!他若生得好看,还能被魔宗奉为先遗宗祖吗?”
“怪力乱神!这等邪祟早该变我正派先祖剑下残魂!”
堂内一片喧哗,不觉外界已然阴云压顶,雷声阵阵,竟自下起了瓢泼大雨。
外面暴雨如注,却令大堂内本有些闷躁的气氛清爽起来,众人只觉脑中清爽,精神焕发,都自赞起这场雨来。
但时候不长,众人竟自感到有些异常,这场大雨竟自带来铺天盖地的血腥之气,弥漫在大堂上方,令人气闷作呕不已。
正派人士正在彷徨纳闷,但见大门四开,有两个铁鹞派的弟子自外进入,这两人身穿蓑衣头戴斗笠,浑身鲜红一片,竟似自血海中翻滚了一番似的。
两人走到三宗之席行礼说道:“启禀各位掌宗,适才突然天降血雨,倾注不停,此刻这满山遍野皆是一片血海!”
此言一出,堂上一片哗然,众人皆感诧异。
金钵大师早知因由,却是存了磨砺小辈之心,不欲点破。王鼎细细思量,眼中似有成熟想法。
司徒金透过打开的窗户朝外界望去,说道:“天降血雨,此不祥之兆,我等除魔卫道、降妖灭怪,殊无半分逆天道之举,不知天降诡奇,所谓何事呢?”
王鼎看了看不动声色的金钵大师,缓缓说道:“这雨,来得蹊跷!古怪!古怪!”
说了这几句话后再无雅兴,只粗略用了些饭食便自与金钵大师各自起身辞席,回到自己住处安歇。
两位首脑人物一走,大家酒兴也有些颓败,便自都慢慢安静下来。六派掌门和龙玄混坐一席,将那报信弟子唤来同坐,细细查问外界情况。
这场血雨半刻之前下起,如倾如注,转瞬便将山中矮沟小谷迅速填满,似有外溢之态。这雨水与鲜血无异,腥咸无比,其他倒未甚异常。
众人说话间,外面雨势更重,浓重血气自外面传进,两名弟子斗笠蓑衣上的血雨也自抖落。众人都望着龙玄之席,放下手中竹箸,凝神静听。
轩辕博鳌早入龙玄之席,仓皇间那面魔宗纛旗竟未及卷起,就那么摊在桌面之上,旗面朝下,有些失重,一阵清风掠过,那面纛旗竟自飘落地面。
周围之人都自专注外界之事,无人察觉这纛旗落地。
两个哨探弟子进入之时路过这张席面之侧,自身上洒下些许血珠,此刻还未散去。那面纛旗刚好落在那几滴血珠之上。
只听得咕噜咕噜几声响,彷如常人饮水之声,旁边之人察觉纛旗落地便自俯身捡起。那旗上的弑仙邪神竟自满面红光,彷如活了一般。
拾旗之人也自对外界事忧虑,便无暇却望着纛旗上的景状,竟自看都未看便将其卷了起来放回桌旁。
龙玄等人思忖半天也自不知因由,此刻外面大雨越加滂沱,各人都失了酒意,均自声称困顿难捱,都请辞离席而回。
轩辕博鳌回到自己席面,将纛旗拿起回到住处,将其随意掷到房间内的一个角落,便自趁着窗外淅沥雨声就枕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