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铁云不能对这样的流言置之不理,他知道自己手里并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让那些传播流言的人闭嘴。陈知诚诡异地保持沉默,让顾铁云焦心如焚,他甚至安排齐蓝到公安处来亲自对陈知诚进行劝说,可是陈知诚即使面对自己的妻子,头也不曾抬起来过。
齐蓝只是默默地盯着坐在对面的陈知诚,眼睛里不见任何慌乱焦急,过了几个小时,才轻声说道,“ 知诚,妞妞现在不咳嗽了,就是每天闹着想见你,你在这儿保重好身子,早点儿回家。”
见齐蓝就要转身离去,陈知诚意外地抬起了头,对着齐蓝的背影用沙哑着的嗓子问道,“ 你要走了吗?”
齐蓝身子顿住,平静地转过身,看向陈知诚认真地说道,“ 我说过,我这一辈子都会和你在一起,差一秒钟都不算一辈子。”
林政这一次不能像之前一样给予顾铁云支持了,他的腰在爆炸中伤得很重,据给他治疗的医生说,在未来的一个月里,林政连下床行走都不可以,他必须离开工作一段时间,在家里静养。
实际上就算林政现在想工作也不能了,在爆炸案后的第三天,之前来过林政办公室的,据说是社会部的那几个人和东野一个姓梁的主任脸色严肃地走进公安处的院子,带来了一份东野领导要求彻查爆炸案的命令文件,在那份文件里提到,林政作为负责哈城治安的直接领导要对此次重大恶劣案件承担责任,勒令停职反省。
顾铁云虽然没有被勒令停职反省,但是他也被剥夺了参与案件调查的权利,从那份彻查文件被下达后,他的工作只有一样,每天没完没了地写材料,当然他写的材料不只是和这次爆炸案有关,还有他当时为什么要写那份和石坚有关的材料。
“ 我写那份材料只是想向组织反应一些我知道的事实,我认为石坚同志不是叛徒,他的投降只是为了保护另一条重要的情报线!” 顾铁云压着脾气,一次又一次地耐心解释。
“ 你说石坚不是叛徒,那你没有说清楚他想保护谁,哪一条情报线?” 一个一脸官威的方脸男人阴沉着一张脸,大声问道。
“ 我不能说。”
“ 那你就是在包庇石坚,你知道他供出了多少位我们在敌后工作,那么优秀的同志,他们都是因为石坚才惨死在敌人的屠刀下!”
“ 我相信组织已经调查过,包括我在内,凡是被石坚同志供出来的同志都和那些之前已经叛变的叛徒接触过,也就是说,即使石坚同志不供出我们,我们的身份也已经暴露了。”
“ 顾铁云!就算你们的身份都已经暴露,但这不能改变石坚叛变的现实!” 方脸男人拍着桌子怒吼,脸色涨成猪肝色,在桌子上胡乱地翻出一张材料,拿在手里挥舞着,“ 还有,你和那个叫范筱菁的,随意透露身份给潜伏在你们身边的军统分子,让我们在南京的一位同志遭受酷刑牺牲了。”
“ 梁主任,您说的那位在南京牺牲的同志就是石坚同志,是不是?” 顾铁云冷笑,“ 您可是几秒钟前还喊着说我包庇石坚,说他叛变出卖了自己的同志,现在又在喊着说他是我们在南京的同志,这可是有些自相矛盾了。关于您问的这些问题,我在两个月前已经向社会部前来调查的程书梁同志汇报过,林政同志还在那份材料上签字作证,相信那份材料您肯定见过,就是不知道您是否完全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