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他正在院中坐立不安等待着外头的情况,忽然听说自家营头派人来接,当即大喜。衣冠都来不及整理,慌慌张张就跑了出来。
吴蒙一面等着郦元仲,一面不住往那边街口看去,还好,街口尚是风平浪静时,急于脱困的郦元仲已经来到了身前。
“郦先生。”吴蒙对他拱了拱手,但发现郦元仲的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是你......”郦元仲的目光看向赵车师,对他印象很深,赵车师也有些尴尬。
“郦先生,情况紧急,我几个现在就护你出城。城南方向贼势滔天,咱们走城北的门。”吴蒙不想郦元仲在赵车师的事上多纠结,说道。
“你们是甘兵营的?”郦元仲明显对吴蒙与赵车师不太信任。
吴蒙从腰间掏出号牌给他查看,道:“在下任职营中把总,此前没和先生照过面,所以先生可能看我脸生。”说到这里,神情一肃,“先生,情况危急,咱们速速动身,再晚恐怕要惹祸上身!”
郦元仲分得清主次,即便对赵车师与吴蒙没什么好印象,但性命要紧,叫上了两个一起出营的随身伴当,背好行囊,随吴蒙离开。
走出十余步,看到熟悉的道路,吴蒙知道北门在望。可就在此时,远处的街口忽起大乱。郦元仲听到响动,又见无数人从烟尘中奔踊出来,十分紧张,结结巴巴问道:“是、是、是贼寇来了?”
吴蒙的紧张并不下于他,敷衍答应一句,抬首看去,但见乱马交枪中,当先一人正是薛抄,他满身是血,带着七八名同样狼狈的兵士朝自己这里跑来。而他们的背后,相距不过二十步,十余名弓箭手正拉弓搭箭。
“老薛!”吴蒙与赵车师同时喊道,话音放落,十余名弓箭手齐齐放箭,薛抄没有中箭,但他身后的兵士则有两人痛苦倒地,惨号不已。
薛抄到了近前,气喘如牛:“走,快走,姓贺的手辣,抵挡不住。”
“你受伤了?”吴蒙焦急问道。
“没有,但折了四五个弟兄。”薛抄回道,同时往后看去,只见街口,还不断涌出来更多的弓弩手,几名骑兵也混在队伍里。
吴蒙目测了一下距离,自己这边十余人距对面最近的一排弓弩手不过五十步,倘若只顾逃跑,无疑会成为活靶子。他心有定计,将薛抄往前一推,喝道:“你们带人先走,我断后!”
薛抄惊道:“对面放箭,蒙哥就成了筛子,拿什么断后?”他只道吴蒙无甲无盾,说要断后,几乎与送死无异。
吴蒙摇头道:“事已至此,别无选择。你放心,我虽无十足把握,但尚有信心全身而退。”
薛抄摇头道:“你别蒙我,我不信。”
吴蒙叹口气,突然将惊魂不定的郦元仲扯了过来,郦元仲措手不及,几乎跌倒。他下意识想要呵斥无礼,但突然感觉有些不对。耳边但听吴蒙说道:“有了他,我还怕什么贺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