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越晃越近了。
天底下虽依旧是十二个时辰一天,可是这些天与往常有着些不同。它们在内心里,好似不许李样随便的度过,必定要作些什么出来,而且都得朝着年节般的喜大去作,好像时间忽然有了知觉,有了感情,使人们随着它思索,随着它忙碌。
这些或欢喜或忧愁的感情,迫使着人们行动。
如果把李样内心中的这些情绪分类,那他不知道自己是该立在高兴那一面、还是沮丧那面。虽然那些迫在眉睫的资金、匪徒问题是解决了没错,可他心里还是觉不起劲来。
现在,那些街上的热闹、叫卖的声音、平素爱看的把式的,都不能使他有多少欢喜。
或许是因着,他隐约晓得这些欢喜背后有些什么。又或许…
“先生,到了。”拉车的车夫停稳出声。
李样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一个没有挂牌的会馆,门口大开着,只站了一位疑似接待的人。
身旁的环境结合上次在茶馆的些许听闻,直觉告诉他来对地方了。他现在位于红卍字会捐助场地门口。
李样莫名的叹了口气,给了车夫一块大洋结账,在声声感谢中走进会馆。
会馆内还算大,能宽绰的容纳百人有余,此时,只有十几人在着,三三两两的在聊着天,金严和两三个兄弟会的成员也在其中。
“李先生,您来了,这边请。这里是我们公司的席位。”金严见李样走来,中断和兄弟会成员的交谈。他半弯着腰,摆出个请的姿势指向右侧。
金严在称呼上改口改得也很顺畅,这次李样回北平后,再也没听金严喊‘祥子’‘祥兄’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