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商脚男,贩夫走徒,一天辛劳后最能解乏的事,莫过于茶肆酒楼里谈天说地,扯些市井闲言。
而近日,人们议论得犹为激烈。
“嘿,这前些日子新上任的法曹又下来了。”
“哦?什么罪名?”
“他邻居家里走水,坊丁们为隔火拆了他家一间仓房,好家伙,夹缝里全是白花花的银子。”
“不会吧,这法曹上任还不到一个月吧,就能敛那么多?”
“谁知道,反正那法曹哭天喊地的直叫冤枉,却还是被一队天羽军的天人揍个半死丢牢里去了。”
“这天羽军也太霸道了吧?上次那个新上任的户曹,要不是王别驾赶到,那户曹也要被他们活活打死了。”
“哎,不对啊,我听闻那打人的天羽军常常出没于原来的主簿功曹府邸,怎么打起功曹府的人了?”
“你是不是傻的?现在功曹府大部分曹吏和主簿功曹还有关系吗?你没听人说前来制止的是别驾府的王别驾?”
“到底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反正没过几天,之前被革职的曹吏里,也有两个吏曹和司曹也被下了狱。”
“哇,那看来这东阳城还真是暗潮涌动啊。”
“可不是嘛,自那厢军的陈军侯检举天羽军军司马,两人入狱后,这一切就开始了。”
“不对吧,我怎么听说陈寅本就是天羽军的军候。”
“那岂不是以下犯上?”
“不止呢,我还听说这天羽军本就是陈寅等人一手组建的,这楚梦熊本只是西营水师的将领。不知怎的,突然就变成了天羽军军司马了。”
“那这是陈寅在报复了?”
“多半是。”
“哎,你们也就看到这东阳城,老夫最近刚从坪埔县回来,底下闹得更大。”
“哦?”
“听人讲是那什么募役法太过伤民,乡民们把县衙都给围了。新上任的县令被追的掉进茅坑里差点憋死。”
“天!这不是谋反吗!?”
“嘘!噤声。哼,哪能那么简单的下结论哦,你见郡府有什么反应吗?而且在阳江,听说新来的县令也是隔一天后,调遣了一批天羽军军士抓了不少聚众意图不轨的人,挑了几个领头的直接斩立决。还有白沙、青浦,都已经开始戒严了!”
“等等,我有点迷糊了。那阳江县令我记得好像是从别驾府出来的吧?怎么调集的是天羽军?”
“那是因为天羽军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听说为此另一波天羽军的天人还出城堵人,两波人直接在龙脊谷打了一架,死了不少呢。”
“啊?还出人命了?”
“嗨,算什么出人命,人家天人可是能死而复生的!”
“额。。。这。”
“还有件事,听说那停职待参的陈功曹,今天启程进京了。”
“啊?真的是要问罪了吗?”
“什么呀!听说是娘舅大寿,他采买了大批礼品,雇了艘大船出发的。”
“咦?那么巧,我刚才也看到王别驾的家丁也采买了礼品,也说是要进京了。”
“这有什么巧的,他们本来就是连襟,同一个娘舅当然一起进京。”
“恐怕没那么简单哟。。。”
“这么说的话,东阳已经是乱套了呀,光是那城内大狱,已经差不多把郡府办事的官吏都给关进去了。”
“哎,是呀。”
聊到最后,茶客们无不脸色忧愁,连连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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