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栖万万没有想到,秦氏会当着众人的面来借钱,而且一开口就二十贯。
这简直就是逼迫,所有人都知道他刚卖了宅子,手里握着三百多贯,借个二三十贯出去不算什么。
但是,若把钱给四房宋沌夫妻借了,别人难道不会来借?
这么多族亲,他二十贯,你二十贯,且先不想以后还不还的问题,现实是根本就借不过来,没借到钱的人难道不会记恨?
但是,若当着众人的面拒绝了秦氏,那就会得罪整个四房。
四房在榆林县里做生意几十年,人脉关系很广泛,以前也确实帮助过六房很多,与六房最亲近。
秦氏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没有私下里借钱,而是以两房多年的情份为筹码,当众向宋栖开口,让六房做取舍。
宋栖对这些人情世故还不是很练达,但他也明显感觉到秦氏并没有多少善意。
这些天,宋婉梅一直提醒他防着些族亲,他也确实觉察到四房的几个堂兄、堂弟一直想约他去赌坊和烟花之地,都被他委婉的拒绝了。
没想到,秦氏会来这招,正在他不知怎么接话时,身后传来宋婉梅的声音:
“沌婶子向我哥借钱啊!那直是找对人了!我家若有钱,怎么会把这好好的宅子卖了呢?”
秦氏一边将一块上好的鸡胸肉夹给身后的小儿子,一边笑着道:
“哎呦~梅侄女儿可不要欺负我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妇人,我再没见过世面,也知道你们家的宅子在这榆林县也是数一数二的,没个三四百贯是拿不下来的,如今我只借二十贯,难道栖侄儿还不舍得?”
“不是不舍得!是没钱借给你们!”
宋婉梅话音儿还没落下,秦氏脸色已经臭了下来,阴阳怪气的道:
“原来六房几位侄儿侄女果真是看不起我们这些睁眼瞎!以前就因为泽堂兄读书好,老太爷时时刻刻偏心六房,泽堂兄就没有拿正眼看过我们这些泥腿子兄弟,没想到到了侄儿侄女的手里,依然不待见我们这做叔父婶子的!哎!谁让我们日子过得没有人家好呢!被人看不起也是因该的!”
这叫什么话啊!这不是妥妥的给六房拉仇恨么!
“我们哪儿有那个心思!我们……”宋栖连忙上前解释,却被宋婉梅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