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个这个!”九婶最见不得他说唯唯诺诺的话,打断他的话道,“我们养了他快十年了吧?这些年我们交了多少人头税?他现在要去给六房干活,难道以后这些还得我们交不成?不行!照这个样子的话,这日子我是再也不能跟你过下去的!”
宋涓无法,只得给父亲去说,结果被七叔公骂了个狗血淋头:“以前你大哥是怎么对你们的?他就这么一个孩子,你们就容不下!他把田产都给了你们,你们还有什么不知足?非得把他赶出家门才罢休是吧?你们两口子还是不是个人啊?”
宋涓又无法,只能耷拉个脑袋蔫蔫的回屋去。
九婶子听了公公的态度后,连着好几日饭也不做,衣服也不洗,宋涓说她两句,她揪着男人在院子里大骂:
“嫁给你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左右妯娌都穿金戴银,只有我苦巴巴的伺候你们一家子,说是弟兄四个,老大短命鬼不说,还留下个拖油瓶,老三老四在外躲清闲,一年回不了一趟家,我伺候了老的、伺候小的,中间男人还不争气!这日子过的还有什么意思?早些散了算了!”
七叔公气的刚要出来说几句,就听得她又骂道:“别人家公婆都为儿子们存了钱财,置地的置地,买宅子的买宅子!我们家呢?吃了一辈子老本不说,隔几年还要被搜刮一次,别人家孩子都能读书,我们家孩子连个字都识不全,到底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今生投胎到我们家!”
七叔公在屋里住了步子,低着头没再说话:谁让自己小理呢!一辈子想通过读书让一家人出人头地,结果孩子们都不理解,心下都怨着自己花费了家产,哎!夏虫不可语冰啊!
晚上宋涓又来问宋梁的事,七叔公就同意。
宋涓找宋栖来说这事的时候,六房一家已经搬去乡下了,宋栖本就打算宋梁若能帮他守护好妹妹,将来一定为他安家置产。
再者,自己也有些家底,不在乎那几个人头税,本想等自己考中秀才后,再去与七房的人说,结果人家先开口了,于是很爽快的答应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先不提。
宅子过了户,宋婉梅一边准备置办几桌酒席招待族亲,作为辞别宴,一边悄悄打听二房的宋涛何时在家。
得到确切的消息后,她早早备下了一份厚礼,等宋涛在家的时候,特意来二房拜访,找宋涛打听买地的事。
当宋婉梅问起能不能买下那片红山坡时,宋涛感到很奇怪:“侄女买那片不毛之地干什么?又不能栽树,又不能开垦的,那不是白费钱么?”
宋婉梅腼腆一笑:“我想找个大点的地方养些牲畜,那片地方够大,牲畜可以跑得开,不容易感染瘟疫。若把那整个山头买下来,不知衙门能不能立地契?若能立的话,要花多少钱?”
宋涛低头想了想,道:“侄女若真想买,叔父给你交个底,像这种荒地一般是没人买的,也没有具体的价,即便有时卖出去一些,所得的钱也会走衙门里的私账,所以说,这上面能做的文章就大了去了!”
宋婉梅一下子就明白了,起身又对宋涛福了一礼:“还请叔父详细赐教!”
宋涛笑道:“侄女还挺聪明!既然你真心想买,那我教你讨个巧,你在鑫源酒楼定一桌上好的席面,我把管这块的同僚帮你请出来招待一番,或许价钱还能少一半!”
鑫源酒楼是榆林镇最好的酒楼,一桌上好的席面大概需要一贯多钱。
宋婉梅听后,杏眼如星:“那我可先谢过叔父了,不知那样大一片山坡,要用多少钱?叔父大概给我估个价,我也好早些准备着。”
“大概花个三四十贯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