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狐靖墨突然又是一声暴喝,人已欺身朝着狐清夜而去,此时狐清夜还反应不过来,回头朝身后银楚宸看去,可什么都没看清,只见一团黑气出现在他眼前,紧接着脖子就是一紧,整个人被一团黑气带离了地面。
而欺身而来的狐靖墨却被那团黑气震飞了出去,身体撞到大殿外的石柱上,将体力催动出的魂力尽数击散了。
这一招只在须臾间,当狐靖墨勉强撑起身子抬头看去时,狐清夜已经与那团黑气交上了手,碎魂弩也已经击出,只不过原本绑着银楚宸的宫门上,只剩下两条穿灵索在宫门上不停的晃动着,那两座沉龙石已经碎裂成了四块。
银楚宸不见了。
这怎么可能?
用了那么多专门克制银楚宸催动魂力的法术,他怎么可能在伤成那样后,眨眼间逃脱掉。
他们从来都不曾小瞧自己这位性格阴冷的侄子,因为暗哨禀报过,银楚宸的魂力似乎并不像灵启二层的上修。
可即便银楚宸拥有的母亲的魂丹后会魂力大增,但不论是雷骷一战,又或者天阁重启问罪于他时,他的魂力波动都没有太大变化。
何况他们用的是碎魂弩,即便不曾受过伤的,也难以逃脱的机关,他一个奄奄一息快要死的人却眨眼就挣脱了?
两人皆是震惊与惶恐不已,狐靖墨还没从地上爬起来,那团黑气已与扼住了狐清夜脖子。
于此同时他身上不知何时已经捆上了一条幽光的光条,开端是从一团黑气中,扼住狐清夜脖子的手掌中延伸出来的。
一侧的狐靖墨看着这一幕,因为极度惊恐,不禁喉头发涩,那是银楚宸的神物——奈何!
“我说过我不会死。”说话间,黑气顺着那只暴露出的森然的手,瞬间退去,银楚宸已经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狐清夜的面前。
之前被狐清夜打得体无完肤的身子,已经看不出一丝受伤的地方,一袭白衣,凌然傲立,那种压迫的濒临感,让狐清夜背脊一阵发寒。
“你……你,怎么可能?”狐清夜试着挣扎了下,一双怎么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的眼神,盯着一脸淡漠的银楚宸,“你当真是个……邪魔……”
“忘儿,忘儿……请手下留情啊!”狐靖墨连跪带爬的朝着银楚宸爬去,“看在他是你叔父的份儿上,你就饶我们一命吧!你要是杀了我们,整个银狐一族都会灰飞烟灭,我们不给你抢了,我们什么也不要了,求求你饶了我们吧。”
狐靖墨已经吓得如丧家之犬,浑身都在颤栗,他从来都不做没把握的事,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见人是人,见鬼则鬼的角色,活得也算如鱼得水,并没有什么野心要造反。
要不是狐清夜给他说自己做了万全准备,加上狐玄衣有魂丹外放的能力,他是绝不会盲目站队的。
“九……,”狐清夜额头的青筋高突,面色开始泛黑,他眼眸努力朝着地上不住磕头的狐靖墨看去,“没……出息。”
“像你这样为一己私欲,让那么多逐月宫弟子自相残杀,就有出息了?”银楚宸的语气平淡,没有任何情绪,不过在他抬眼看向狐清夜时,那双漆黑的眼珠子却露着邪恶的寒光。
他的手指霍地一松,狐清夜顿时倒在地上,捆着他的奈何却没有松开,狐清夜拼命的咳嗽了几声,缓过来气之后,便是几声低笑,身子卷曲着,因为不住的发笑而抽搐着的感觉。
“你又好得了哪里去?你残害了那么多无辜女子,还公然将魔域的人招入麾下。”狐清夜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当真都连着骨血,与你那爹一样……骨子里都是恶臭的,你少在我面前摆什么宫主的架子,一个试图祸乱零界的……宵徒之子,何来的资格,若不是祖母偏心你……”狐清夜满目皆是偏执的怒意,恶狠狠的看着银楚宸,“你连在逐月宫寻个立足之地,都不可能。”
银楚宸一直不愿意提起他父亲的事,狐千媚在的时候,他的父亲也是逐月宫的禁忌,即便私下也不敢有谁敢提起关于他父亲的只言片语来。
可是即便谁也不说,他长大了些,还是从祖婆口中知晓了一些,虽然不多,但他也能猜到自己父亲若不是犯下弥天大错,祖婆怎么会狠心亲手杀了他。
就凭祖婆对他的偏爱,还有平日无意之中提起父亲时的失望,也能看出其实祖婆对他父亲之前也是寄予厚望的。
银楚宸一直不去追问自己父亲究竟犯下了什么大错,毕竟他父亲最终也用性命作为了代价,至于究竟做过什么事,又是什么样的过错,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
后来时间久了,始终都没人提起过那件事,连他自己都忘记了自己父亲是被自己祖婆亲手杀死的事实。
“狐重华毁零界不成,如今他的儿子倒是做到了。”狐清夜带着讽刺的口吻说道。
银楚宸那双漆黑的眸子催出的幽光,忽地转至狐清夜身上:“你信不信我立刻就杀了你。”
“哈哈哈……我也没想着从你手下偷生,只不过……”狐清夜与银楚宸对视,第一次露出了真诚的目光,“在死之前,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